孙延勋感觉有点不对,这个少年听到自己报出是秦国公贾司羿的拜把子兄弟之后,就算是不吓得屁滚尿流,也应该深深的忌惮才对。
但是为什么感觉,他越来越愉悦了……
在看热闹的其他人可不如孙延勋离贾司羿近,他们当然看不到贾司羿脸上微微翘起的弧度,在他们看来,这个少年绝对被孙延勋竟然是秦国公的拜把子兄弟这个消息吓傻了,从刚才开始就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孙延勋还真是手眼通天,没想到竟然能和秦国公搭上关系。”
“完喽,如果惹上孙延勋还有一线活路,但是惹到贾司羿可真是死路一条了。”
“这个傻小子算是死定了,贾司羿可是连世家大族的子弟都不惯着,碾死这个傻小子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听到周围人的议论,贾司羿脸上的微笑渐渐变成了苦笑。
难道我的风评竟然这么差?我不过是打了打嚣张的膏粱子,怎么成了无恶不作、草菅人命的纨绔了?如果我真的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你们借我点钱好不好?我现在兜里分文没有,都快穷死了。
孙延勋听着周围人惊讶的议论,以及看到了贾司羿脸上的苦笑,他渐渐找回了点虚幻的自信。
这个少年怎么可能不怕恶名在外的秦国公贾司羿,他应该只不过是见识少,没听说过罢了。现在他从周围人的议论哪里听到了贾司羿的大名,你看,都吓傻了吧。
想到这里,孙延勋又放声说道:“哈哈,你这个小子究竟是哪里来的土包子,竟然没听说过秦国公贾司羿的大名,我可是贾司羿的拜把子兄弟,岂是你能招惹的?”
这时贾司羿突然看到了孙延勋身后,从刚才开始就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虽然很不起眼,但一直都暗中注意着天井中的一切。
贾司羿小声问小混混的带头大哥,“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老板?”
带头大哥点头,恭声说:“是,这个人就是。”
这个人有点意思,贾司羿已经看出这个人的路数了。他把新宁伯的小儿子孙延勋作为过河的卒子,冲锋在前试探贾司羿的虚实,而自己则稳坐钓鱼台,冷眼旁观贾司羿该如何应对。
如果贾司羿是个他无法对付、来头颇大的人物,他大不了让孙延勋背黑锅就是了;如果贾司羿不过是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人物,他过来摘桃子就行。
对付这种人嘛,贾司羿自然有无数种办法和他周旋到底,但这也太闷了。贾司羿天天在秦公府和宁天华、谈梦溪这种人精,劳心劳力地玩着猫鼠游戏,已经够累了,好不容易出来喝酒吃肉,权当放假,为什么还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累。
既然你们认为我是纨绔,那我这回就纨绔一回给你们看看。
“抱歉,我是来找那个人的,”贾司羿用下巴指了指站在孙延勋身后的老板,用少年般天真无邪的语气说,“我可以请你滚开吗?”
这小子在说什么!孙延勋脑中的万般谋划都被熊熊燃绕的怒火所取代,此时他不想别的,只想把眼前这个清秀的就像是女孩的少年按在地上打。
孙延勋十八岁的时候,他父亲给他的成年礼是两个字:“制怒”,不过孙延勋此刻显然没有领悟到这两个字的含义、他已经二十多岁了,还像个小孩一样冲动易怒。
孙延勋抡起砂钵大的拳头,向贾司羿的脸上打去,在他看来,这个少年绝对禁受不住自己的这一拳。
但是事实显然不顺他心意,他的拳头贾司羿一偏头就躲过去了,然后贾司羿趁着孙延勋因为挥拳而空门大开的当口,一记漂亮的左勾拳打在孙延勋的右脸上。孙延勋被打倒在地,甚至吐出了几颗后槽牙。
孙延勋作为一个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明显是没有什么抗击打能力的,他连被打倒了,还知道挣扎着爬起来的小混混都不如。贾司羿自认自己那一拳并没有下死手,但孙延勋在地上哼唧着,好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贾司羿并没有管在地上的孙延勋,他从孙延勋的身体上跨身而过,直直地走到孙延勋身后的老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