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母被吓了一跳,她连忙把小女孩扶到条凳上,然后又拿出一条干爽的毛巾和一碗姜汤,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默默把身上擦干净,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姜汤。
没过多久,郭宜民和郭晨风郭晨光兄弟就回来了,郭宜民一进屋就看到了坐在客厅,浑身颤抖的小女孩。
郭宜民来不及脱下身上穿着的那件,已经被雨水浸透的,厚重的粗呢大衣,就急忙问小女孩,“陈芙,你怎么了。”
这个叫陈芙的小女孩眼泪已经流干了,她沙哑着嗓子说:“郭叔叔,他们把我们赶出来了。”
“赶出来了?”
“他们不让我们住家里了,他们把我们赶出来了。”
“是不是矿上的人把你们从你们住的房子里赶出来了。”郭宜民问。
陈芙点了点头。
“那帮畜生!”郭晨风说,“他们怎么能这么做,现在把她们赶出来,她们能去哪?”
郭宜民眉头紧锁,“整个小镇的房子都是大秦矿业修建的,所以他们也拥有对房子的产权,他们可以对房子随意支配,所以他们这么做也是合法的……但整座河谷镇的拥有者实际上是秦国公贾司羿,如果我们去秦公府请愿,他或许可以给我们一个有利的裁断。”
郭晨光不屑地说:“像贾司羿那种大纨绔,不欺男霸女鱼肉乡里就不错了,怎么能指着他给我们主持公道。”
正主贾司羿就坐在郭晨光对面,他被这句话直接呛得咳嗽两声。
“姐夫,你是不是感冒了。”郭晨光关心道。
“没有,没有,被唾沫星子呛得。”贾司羿说。
郭晨风问:“爸爸,为什么以前没有人被赶出去过?”
郭宜民沉声对自己最年幼的儿子解释,“因为在陈硕死后,陈家这几口人对大秦矿业已经没用了。”
“没用了?”
“煤矿开采是一项危险性非常高的职业,经常有矿工因为种种原因残疾或死亡,但是寡妇们一般仍被容许留在她原来的房子里。因为寡妇在丈夫死后,她们或搬到自己父母家去住,或改嫁给其他人,她们总会离开她们原来的房子。即便寡妇没有改嫁,她们家里也通常会有男丁在长大后成为矿工,所以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把人赶出去不符合大秦矿业的利益。”
“陈家不再绝大多数情况中?”
郭宜民点头,“陈家是逃难来到这里的,所以没有什么亲戚。陈硕的老母亲已经五十多了,而且体弱多病,也不可能改嫁出去,陈硕是他家唯一的男丁,除了陈硕外就只剩下两个年幼的妹妹,陈家也不可能再有人出来当矿工了。所以把陈家的孤儿寡母赶走是符合大秦矿业的利益的。”
郭晨风震惊得合不拢嘴,虽然他很讨厌骚扰他老姐的陈硕,但陈硕刚刚死了没多久,尸体都没过头七,矿上竟然就把失去哥哥和儿子的孤儿寡母赶了出去。
郭晨风看向坐在条凳上依旧哭着的陈芙,陈芙身上穿着一件补丁摞补丁的旧衣服,整个人因为营养不良的原因黑廋黑廋的。
陈硕的为人一直都是河谷镇所不齿的,他不但骚扰郭晨曦,而且把全部工资都用来买酒,让自己的妹妹和母亲一直吃不饱饭。但是郭晨风没想到陈硕死后,他的妹妹和母亲竟一下子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