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
周树人翻了个白眼:“明天就开服了,你赶得回来吗?”
“你觉得M国没有网络?”
“是你吵吵着要飓风城的,别到时候我们都就位了,你还在外面花天酒地。”
“放心,我一定会准时到达。”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不同语言的人声,应该是永冥夜刚出机场。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好好干,别忘了你想要的东西。”
电话挂断,周树人将手机丢在一旁,他双臂折叠遮挡住眼睛。他从小逆来顺受,从未有想过要去争取或者反抗。
但是永冥夜不是这样,他强势,聪明,且不择手段。所以现在一个在M国逍遥自在,一个却只能睡在狭小的出租屋内做白日大梦。
周树人翻了个身,将脑袋埋进枕头中,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异世界”准时开服,荆楚楚早早的就躺在了游戏舱里,时间一到准点进入。而进入之后她并没有直接融入楚荆的身体里,而是无意识地漂浮在空中,目睹了飓风城的一系列变化。
大圣堂旁边的钟声再次响起,周围的居民跟往常一样放下手头的杂事,他们神态祥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愿圣光永恒。”
蓦然间,巨大的爆破声打破了这一系列的祥和,大圣堂的顶端碎裂开来,十字架倾斜而下,而使作俑者从破裂的屋顶处伸出枝丫,嚣张地向外扩张。
石板铺成的街道从下往上分裂成两半,漆黑粗大的根系贪婪地扎根于土壤之中。土地由大圣堂为中心瞬间染成了黑色,而飓风城的光被乌云掩埋,海面上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会议厅里仅有五个人,城主迟迟没有来。他总是这样,每次都会在会议前夕在温柔乡中醒来,然后再穿上衣物,端着酒杯,迈着懒散沉重的步伐进来。
但这次的等待实在是太久了。瑟里希单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不断地敲击着桌面,今天的酒总算像了点样子,飘散着她最喜爱的果香。卓卡看着微醺的瑟里希,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随后他吩咐给自己倒酒的山羊胡去找一找迟到的城主。山羊胡秘书朝他鞠了一躬,退身出门。
道恩不喝酒,他在位置上坐的笔直,但他的视线却始终盯在桌面,不肯离去,因为他的对面坐着亡灵瑞珀。
“我不明白,您的位置貌似不在这里吧?”道恩低着头,但瑞珀却明白对方是跟他在说话。
“会议厅的座位并不是固定的不是吗?”瑞珀回答,“我只是想更加清楚的看看您罢了,毕竟我们之前都没有过什么交流。”
“我们不需要交流,以前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在道恩眼里,对面的亡灵简直就是一团黑暗元素构成的淤泥,比其暗夜精灵还要糟糕上许多。信仰使得道恩诚实又勇敢,他直言不讳的向瑞珀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瑞珀没有回话,他的所有都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之中。
卓卡举起酒杯打了个哈哈:“都是老朋友了,别闹得这么僵嘛。”
“是啊。”瑞珀道,“都处事这么多年了,我还真想知道满嘴慈爱与圣光的你脸上露出吃惊和害怕是什么样子的。”
山羊胡撞开门从外面跑进来,他的声音嘶哑且颤抖,在看见卓卡的一瞬间又有了镇定下来的勇气:“城主,城主遇刺了!”
“什么?”卓卡、瑟里希、道恩三人同时发出惊呼。卓卡甚至吃惊地站了起来,但是他很快发觉了不对劲,他的身体麻木,难以言述的疼痛从身体内部弥漫出来。随后他感觉到了呼吸急促,喉咙抽搐不已,他捂住自己的脖子,视线逐渐模糊不清。
瓦尼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站在卓卡的身后使劲的将匕首捅进对方的腰,这刀伤不足以致命,但毒药足矣。他将眼鼻喉开始出血的卓卡丢在一旁,在山羊胡的惊叫声中割断了对方的喉咙。
随后他关上门,看着一样中毒无法动弹却怒视着他的瑟里希,还有做好攻击姿态的道恩。
“你在干什么?你这是背叛!”道恩的战斗力不强,他面对瓦尼做出暴怒的模样拖延时间,手中却捏着法诀。
“这不是背叛,是战争。”瑞珀在后面回答他,白森森的手从道恩的下方伸出抓住了对方的脚踝,它们拖拽着要将道恩抓紧地狱。
道恩慌乱地抓住一旁的桌角或者是椅子,但却丝毫没有作用。瑞珀绕到了他的身前朝他伸出手,道恩在怀疑与恐惧中抓住了他。
瑞珀却是轻轻一笑:“果然,您慌张恐惧的模样真的很好玩。”
道恩睁大眼睛惊恐地朝瑞珀摇了摇头,他更加用力的抓住瑞珀的手,甚至攀上他的胳膊。瑞珀却是轻轻巧巧的将自己的整条胳膊都拆卸下来,让其跟着道恩一起前往地狱。
“我应该夸奖他天真呢?还是愚蠢呢?”瑞珀看向瓦尼,等待对方的回答。
“随您高兴。”瓦尼踹了一脚地上已经不再挣扎动弹的卓卡。
“飓风城以后还会是中立城市吗?”
“我很想不是,但是你会答应吗?”瓦尼明白瑞珀不是选择与自己合作,而是他们的目的重合。清除掉对立面的,留下最弱小的,这才是瑞珀的本意。
“我喜欢战争。”瑞珀回答,“唯有混乱才能创造新的秩序。”
瑞珀用仅剩下的一只手拍了拍瓦尼的肩:“我们准备前往天之国,在此之前你就好好享受在飓风城的时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