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捧着的衣物悄悄地滑落在地上,仿佛是回应了某种召唤,陆弈一步一步重新回到房间。
他看到她已经躺在床上熟睡过去,他胆怯地轻唤了两声,她没有任何的回应,于是他壮起胆子走过去……
……
第二天,大家都起得很早,尤其是格罗斯。
莱文走出干草棚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鱼人也还没开始活动,他就看到格罗斯已经站在院子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问题。
那一副认真严肃的神态,时不时皱起眉头,时不时又来回踱步,简直像变了一个人,让莱文摸不着头脑。
莱文带着好奇心走过去,打趣道:“怎么,在思考人生的意义吗?”
格罗斯一反常态,没有跟莱文斗嘴,而是很怪异地看了莱文一眼,小声地问:“你说,咱们的领主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莱文感到诧异,料不到格罗斯会提出这种富有深度的问题,“你问这个干什么?”
格罗斯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昨晚我无意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有点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什么奇怪的事情?”
格罗斯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没有说出口。
“怎么神神秘秘的,你倒是说啊。”莱文催促道。
格罗斯一咬牙,开口道:“你有没有发现领主跟那个维尔妲的关系很不一般?”
莱文没好气地瞪了格罗斯一眼:“我又不是瞎子,这还用你提醒?”
“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是,领主跟她的关系和跟我们的关系不一样。”
“废话,当然不一样了,他们是什么关系谁都看得出来。”
“你都知道?”格罗斯一脸的不可思议,“那昨晚他们为什么还……”
格罗斯的话才说到一半,忽然把嘴巴闭紧了。
莱文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扭头过头,看到了一个柔软的高挑的身影从陆弈的住处走出来。
朝阳初升,阳光洒在她那美丽的黑中泛蓝的长发上,她细长的身影纤弱而又健壮,红色的衣裙紧贴在身上,一双丝质的手套包裹着她到手肘部分的手臂,银色的长靴能够保护到她的膝盖。
莱文见过不少的女性,在她们当中,没有任何人拥有眼前这个女人一样的美貌,更没有类似于她这般的优雅,他能够明白为什么他的领主会被她迷住。
维尔妲脚步轻盈,慢慢靠近,
“夫人。”
格罗斯率先打了招呼,但他对维尔妲的称呼让莱文感到有些疑惑:之前格罗斯总是把维尔妲称为小妮子,现在这么突然改口了?
维尔妲也感到诧异,看了格罗斯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您准备跟我们一起出征吗?”格罗斯问。
“这个自然。”维尔妲答道。
“您的身体还能够继续参加战斗?”格罗斯似乎感到惊讶。
维尔妲皱了一下眉头:“为什么不能?”
格罗斯笑了笑:“我以为您会不方便,您昨晚……”
没等格罗斯把话说完,维尔妲的目光已经与他对视在一起,她眼睛眯成了一个缝,看上去没有一丝的善意。
格罗斯情不自禁地回退了两步,支支吾吾了片刻,才说:“我是想说,您昨晚还不省人事,最好留下来多休息休息。”
“不劳你挂心。”维尔妲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跟两人擦肩而过。
看到维尔妲慢慢走远,格罗斯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莱文把这一切瞧在眼里,不由得更加糊涂了,他问格罗斯道:“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怕她?”
“我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昨晚就不该出来撒那泡尿。”格罗斯喃喃自语。
“这跟你撒尿又有什么关系?”莱文不明所以地看着格罗斯。
“如果我不出来撒那泡尿,我就不会发现不该发现的动静,不会听到不该听到的声音,更不会偷看到不该看的一幕……”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格罗斯一下晃过神来,咽了咽口水:“没,没什么。”说完下意识看向陆弈的干草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真是莫名其妙!”莱文扔下一句话,然后转身往外走,“赶紧准备准备,等领主起来了,我们就开拔。”
格罗斯仍旧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丢了魂一样。
他凝神着陆弈的干草棚,嘴里低声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我应该没有听错,他们明明是……可他们为什么会做那种事情……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格罗斯试图找理由说服自己,可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释。他想走进干草棚里找陆弈亲口问个明白,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是他们自己的事,见不得人的,如果我胡乱询问,让领主知道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那我可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