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孟晓雨和沈音儿有说有笑,这沈独鹤看见孙女儿逐渐变得开朗起来,当下很是高兴,他对孟晓雨的印象是越来越好。
“孟姑娘,不知道你今年芳龄几许,可有婚约否?”沈独鹤闻道。
“沈庄主,不瞒您说,我是在雁州被养父捡回来的,不知道亲生父母他们是谁,如今是否活在人世,更别谈什么婚约嫁娶了。”孟晓雨说到此处并没有太多的不自然,应该是已经习惯了。
“哎,实在抱歉啊孟姑娘,老夫确实不该问,还请见谅,我们音儿也是命苦,她父亲不在了,母亲出家念佛,这些事还得我这老头子操心。”沈独鹤不由得叹了口气,感叹起来。
“爷爷,我还不想嫁人,要一直待着您身边,再说哥哥还没娶妻呢,我怎么能在他前面。”沈音儿看着沈独鹤慢慢说道。
“我也如此想过,如今这晓雨姑娘也未嫁娶,又无婚约在身,既然亲生父母和养父都不在身边,那倒是可以和江公子商量商量,你哥哥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沈独鹤笑着和沈音儿说,就好像孟晓雨没坐在旁边一样。
“哎呀,沈老庄主,我知道您的好意,不过晓雨还小,没想过什么嫁人呢,令孙如今在朝廷里当大官,那王公贵族家的小姐还不是如潮水般涌来,我这市井小民实在不敢高攀,算了,算了吧。”孟晓雨一听要给自己说媒,马上拒绝。
“爷爷,我确实很喜欢晓雨妹妹,可是这嫁娶也得是两个人都愿意才是,哥哥如今在朝受到排挤,可能也是无心想此事,还是不要烦他的好。”沈音儿看着晓雨又对爷爷说道。
“哎,再说吧,咱们从长计议。”
“沈庄主,前面有个歇脚的地方,咱们不如停下来吃点饭喝些茶再出发。”外面江枫喊道。
“好吧,走了半天了,也该停下来歇一歇。”
几个人将马和车拴好,来到这个茶铺,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要了几碗面和一壶茶。
“小二,给大爷们来壶好酒几斤牛肉,快点。”只见进来三个穿着净衣教净字辈衣服的人人在他们邻桌坐了下来,晓雨看见他们进来也没敢抬头。
“听说了么,西教部的坛主和香主都被人杀了!”中间的人先开口说道。
“听说了,好像是被天夜城的人杀的,好多人都这么说。”
“不对啊,咱们教主和那天夜城主不是关系很好么,不可能吧。”
“谁知道呢,这上面的事咱们也说不清楚,也不知道谁来当这新坛主。”
“但我听说好像有个新来的人要当香主,好像叫陈什么,哦,陈天翔,对就是他。”
陈天翔!
虽然几个人说话声音不是很大,但江枫却听得一清二楚,陈天翔,就是那个阿翔,他怎么可能当香主,此人长相普通,没什么武功,贪生怕死,这也太离谱了。
“这人是谁啊,怎么都没听说过,怕不是教主的亲信吧?”
“谁知道,这个月他们要集会宣布新坛主和香主,西教部正在重建,借用咱们东教部的地方,清字辈以上的都要去,净字辈就挑十来个人去,其中就有我。”那人说的时候还挺得意,从腰间拿出一个竹签在眼前晃了晃说道:“今日刚给的我,还没看是哪天呢。”马上又塞了回去。
江枫给孟晓雨使了个眼色,过了一会儿,孟晓雨说道:“我吃饱了,沈庄主你们呢?”
“我们都吃好了,咱们启程吧。”说完众人起身,孟晓雨站起来刚拿出钱袋要结账的时候,脚下一拌蒜直接朝旁边净衣教的人摔了过去,说也巧了,那人正要端起碗来喝酒,结果被孟晓雨一撞,全洒身上了。
“哎呦”晓雨叫了一声。
“干他娘的什么呢,没长眼睛么,小心我宰了你。”一桌子三个人猛的站起身来。
江枫走过去一直给他们赔礼道歉,孟晓雨就要给那人擦身上的酒,擦了两下一把被人推开。
江枫拿起桌上的银子,赶忙过去说道:“大爷实在是对不起,我这妹妹笨手笨脚,弄脏了您的衣服,这些银子您收下,买身新的,这些是您三位的酒钱,真是抱歉。”
“买新的?你看清楚了,这是净衣教的教服,是钱能买的么?”对面的人一脸得意地说道。
“哎呀,原来是教爷啊,小人们有眼无珠,真是抱歉,这袋银子就当是孝敬几位的。”晓雨和江枫两人不停的鞠躬赔礼。
“银子留下,赶紧滚,扫了大爷的性质。”
几人匆匆离开向马车走去。
“怎么样拿到了么?”江枫问。
“还用说么,我的手段你还不了解么。”孟晓雨拿出竹签子晃悠道。
“赶紧收起来,先赶路,到了溧州再说。”
……
天色逐渐暗下,到了溧州已是傍晚,这城不大,找了一个好点的客栈便住下了。
随便吃了几口饭后,江枫和孟晓雨在回到他屋里然后拿出了那个竹签。
“这个竹签和上次的一样,没什么区别。”孟晓雨看完递给了他。
“咔嚓”江枫轻轻一掰,竹签应声两半,他从中间抻出了布条,上面写道:
三月二十,东方神照
教主亲临,无上光耀。
“净衣教主!他要亲自主持么,阿翔任命香主,这不可能啊,这简直荒唐。”孟晓雨惊讶道。
“你那个阿翔,虽然是个小人,但他脑子确实灵光,懂得审时度势,那日我并没有杀那香主,想必他的死也与这阿翔有关。”江枫若有所思道。
“赶紧看看背面!”
江枫把布条翻了过来,那个“净”字标记的地方就在清风谷的东部,靖遥的北边,叫汾源的地方,也是一座城。
这次应该不是在荒郊野外了。
“砰砰砰”有敲门声
“是谁,请进”江枫向门外喊到。
“公子,我们老爷请你去他屋里一叙”沈家的下人说道。
“好,我这就过去,有劳了,”江枫起身把布条给了孟晓雨让收拾好,就去了沈独鹤的房间。
“江公子请坐,老夫要了些酒和菜想和公子小酌几杯不知可否。”沈独鹤把江枫请到了屋里让他坐了下来,桌上摆了四个下酒菜,中间放了一壶白酒。
“老庄主您何故如此,有什么事情您吩咐就行,用不着这么隆重。”江枫抱拳。
“哎呀,你将音儿他们救了出来,我本应大摆宴席请你来府上,最近生意太忙没顾得上,今天正好借此机会感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只是这溧州小城确实没什么好酒好菜,公子多担待了。”说着沈独鹤与他举杯相碰各自一饮而尽。
两人说了些客套话,沈独鹤将他上午在车里想给自己孙子说媒的事和江枫说了一遍,这江枫听完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道:“沈庄主实不相瞒,我这义妹自幼身世坎坷,从小自由惯了,再加上脾气秉性有些随意,恐怕与您那孙儿相差甚远啊哈哈哈。”
“这我倒是没有在意,觉得这晓雨姑娘性格开朗,聪明伶俐,长相也是可爱讨喜,还和音儿说的来,不一定不是一桩美事。”这沈独鹤有自己的见解。
“哈哈哈,沈庄主如此说,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我也替晓雨做不了主,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我也琢磨不透,不过前些日,我看她和南宫谷主的高徒瑞阳倒是走得很近,哎呀,这男女之事,我也是说不好。”他说完提杯敬了一下沈独鹤。
只见沈庄主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咱们不说这事了,一切随缘吧,不过老夫倒确实有件事相求于江公子。”
见沈庄主逐渐压低了声音,江枫觉得有些神秘。
“是关于音儿的父亲的事情,其实他并不是在外遭遇了不测而死的……”
“呛啷啷啷…”突然门外有铜盆掉在地上的声音。
“是谁!”江枫猛然回头
门被推开了。
沈音儿站在门口,右手捂着嘴,左手扶着门边,双眼泪光闪烁……
真相这种东西,往往都是在不经意间被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