罔山小打小闹变成了江湖斗殴,况且还是白马郡谁都惹不起的三公子陈淼一时兴起杀了虚数三百的罔山弟子,一举成为白马郡茶馆的风云人物,事后自然而然牵扯出他淮南王质子的身份,顺便给罔山扣上了白莲教窝藏点的屎盆子,让他们自己和官府商量,一通滥杀无辜变成了正义剿匪,事后人家罔山竟然还送了两百两黄金进水云间,对质子正义出手剿匪表示感谢,这个百年前还算燕州中流砥柱的门派打落牙齿和血吞也就算了,现在还担心质子殿下的手有没有被打痛,殿下的剑有没有卷刃,当真是没了脾气。
估计是大京清剿白莲教的原因,燕州白莲教徒猖獗异常,离大京最近的白马郡,前些日子进来一支浩浩荡荡数十人的商队,竟然刺死了白马郡郡守大人和功曹大人,县长主簿十数人,就连陈素和陈淼也都在三天之内遭遇了大大小小不下十起刺杀,后来审讯后才知道这些所谓商队,其实都是连夜出逃大京的白莲教徒,包含燕京分舵的一位堂主十位香主在内共分四批进入白马郡,堂主以及大部分香主都准备南下去齐州鲁州等地,约莫是总舵就在齐鲁大地二者之一,不过白马郡留下来绝大部分白莲教徒断后,在白马郡搅混水,让朝廷心烦意乱等他们分舵撤离,现在留在白马郡的仅有一个香主不知藏在何处,其余人手有不少人都折在陈素和陈淼手上,估计在白马郡城里大概还留有五十人的样子。
虽然白马郡官场动荡,但八大胡同热闹非凡,不分昼夜,其中一家名叫丽春院的青楼后院聚集了二十来人,预计就在今晚冲进水云间花魁楼,杀了陈淼,另一部分隐匿在沈年所在客栈两旁的居民楼房里,静候夜深。
“香主,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大家都害怕,人都是爹娘养的,谁不怕?我也怕,但为了白莲娘娘灭夏复国的大计,南王郡主必须死在北边!只要挑起南朝北朝的战火,咱们白莲教的机会就来了……”,那个被称为香主的女子约三十出头的妙龄,哪怕身穿宽松衣裳也掩饰不住身段的婀娜,标致的鹅蛋脸颊,以及右眼卧蚕一侧那颗魅惑的美人痣很能勾心。
“可是……”
“够了左护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当初入白莲教的时候你忘了你发过的誓?”
“香主!我左明就一个愿望,燕京分舵的兄弟们都知道,要是香主肯委屈下嫁给我,别说是死,就断上刀山下火海也不皱眉头!”
“休要再提,否则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
……
……
“白莲娘娘,法力无边!时间到了,送郡主上路!”
“是!”
几十个身影掠入客栈,见人就砍,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不少无辜住客还在睡梦中就被人捂住口鼻,胸口扎了个通透。
“香主,没有!”
“香主,这边也没有!”
“香主!外……”,噗,一根铁弩穿透一个白莲圣徒的喉咙,明晃晃的弩箭随后入蜂群一般一拥而入,整栋客栈刹那间被射的满目疮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官兵围住客栈四周,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沈年陈素站在白马郡外的白马关守将宋江湖的身后,这个在辽东因为打了上司被降职白马关总兵的小将今日得到郡主密信,安插了一对持劲弩的辽甲兵,早早埋伏在客栈周围准备做那黄雀,关于贼人的动向也是了如指掌。
“准备,放箭!”,又是齐刷刷一阵齐射,门窗都被射成筛子,随后在白马关憋气已久的宋江湖持刀亲自冲进客栈,沈年也紧随其后,白莲教徒自知行踪暴露,便是鼓起勇气朝他们目标冲去,所有人跟疯了一样,悍不畏死,一个接一个冲向门外陈素。
客栈上演的官民互殴,官兵竟然还占下风,前来行刺的都是燕京分舵实打实的高手,哪怕宋江湖曾是辽东边境舔过血的人都有被吓到,这场反围剿的战斗实在是太过惨烈,倒下的人没有一个尸体是完整的,有被削掉两足,有被削去头盖骨,脑浆撒一地而死的,也有一刀从肩头把人劈成两半而死的,整个客栈,一时间成了地狱一般光景。
“香主有令,撤退!”,左明大喊道。
仅剩下的四个人听见左护法叫撤退,当即转身就往后院跑。
而一向善于伪装的香主木婉,不知什么时候乔装成白马关兵卒,悄无声息地站在外面剿匪的队伍中,离陈素只有一丈距离。
拔腿往后院跑的人可以说是慌不择路,刚跳出去便是被专门抓贼的渔网给网住,四个人直接被生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