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作别了船老大一家,三人再次踏上陆地,此处已经是扬州的辖区了,离余杭城还有两百里路,三人随便找了个面摊吃了碗阳春面,之后便去马市挑马,三人在军中都惯于骑马但是对于挑马的本事却只是平平。
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热衷于和商人打交道的赵小从,自告奋勇跳到前头与那商家杀价,用他的话说兵哥儿可以主管一切,不过这讨价还价之事我最拿手,咱不是那小气的人倒不是心痛钱,只为图砍价一乐。
三人在夷人营帐收刮到了不少金银,在桐城时换了些银两在身上,那包银子一直是由赵小从保管,刘韩二人也懒得和他争。
赵小从装模作样的对着马厩里马匹一阵挑肥拣瘦,装作很懂行的样子,一旁的老板也只得强颜欢笑,毕竟战乱方息生意不好做啊!
刘义兵以前倒是听老伍长说起过,怎样识别良马,比如说马的眼睛里有一条经络线,相马者可以通过经络线的长短识别马的好坏,这条线长到一定程度马的速度就可以快到超过乌鸦,内行人称作袭乌。
刘义兵也把玩过不少马匹,可是如何识别马眼的经络线,他至始至终都没弄明白过,便任由赵小从挑了三匹马。
骑上马,准备好一路上的干粮和水,三人再一次踏上回程之路。
只是离余杭越近刘义兵心就越发慌乱,本以为蛟龙岛上韩君表露女儿身,再加上两年来的朝夕相处他们之间一切都能是自然而然,但是几天来韩君对自己却变得更冷淡了。
到底怎么了?他要不要说点什么,就像当初被困在宝库中时,那个号称有三个媳妇的简犀所说:单刀直入摊牌,然后说一些煽情的话最后抱的美人归。
他用眼角余光扫了眼不远处的韩君,她还是若无其事一样,会不会她也跟自己想的一样,会不会她会先开口,万一她没有那种意思怎么办?自己在想些什么。仔细一想简犀的话还是不靠谱,哎!顺其自然吧!
“兵哥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赵小从突然拍马走到两人前面侧过身子问到。
“自打出桐城你们就变得神神秘秘的,尤其是你兵哥儿总是鬼鬼祟祟的一个人发愣,你们是不是出啥事了?当我是兄弟就不能瞒着我啊,我这一路忍好久了。”
韩君:“余杭城不足五十里了,我们早些进城吧!”
之前一言不发的韩君说完后,狠狠在马屁股上来了一鞭子,瞬时超过两人。
刘义兵冲赵小从咧咧嘴,一副无可奉告的表情,双脚夹了夹马腹高喝一声“驾”,向韩君追去。
五十里的路对于三人来说不算远,且扬州境内多是一马平川的坦途,再加上三人早已习惯吃喝都在马背上的生活,约莫申时三人便已经骑马来到余杭城外。
余杭城是扬州首府,自楚以来素有“余杭熟天下足”的美称,可见余杭的重要性,尤其是在连接京都的大运河开凿开后,余杭便成了天下商贾的首善之地,整个南北方货物的交汇处。
于是有官场论言“宁作余杭守,京都大员也不留”,一时传为美谈。如此好的地势当初也被夷人盯上过,在夷人之乱的第一年,陆地上北进的夷人特地绕道余杭,对余杭城进行劫掠。
好在当时朝廷和夷人正在谈判,夷人也加以收敛并未对余杭城造成多大的破坏。
魏开国百年来,余杭所在的扬州自始至终都在魏庭控制之中,且极为牢固,这或许跟余杭鼎盛的商贾势力有关。余杭多商贾,除开个别野心家外,商人是最不喜欢大乱的,所以在商贾势力尽心修复下,夷人之乱后余杭也迅速恢复了活力。
对于这样的大城,平常时日行人的马匹是不允许入城的,只有特定的运货的商人马车或者传递军情的驿马例外。三人只得将马匹交到外城,由商贾专设的马厩付银两让人照管。
将马交由马厩的伙计之后赵小从这才有机会靠近韩君:“我说小白脸,你闹啥情绪嘛!我们三都是一个战壕出来的兄弟,要是是对谁不满,或者有啥困难直接跟兄弟知会一声,我赵小从这辈子别的不看重,就一个义字在我这儿比银子更重要,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谁动我手足我扒谁衣服!”
韩君仍旧不搭理赵小从。见前面有个茶铺,刘义兵提议去坐一坐稍作休整再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