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干一件事就要有干一件事的样子,不然会被人瞧不起,哪怕他只是一个刚来城里打了半年工的农村青年。
解决掉债务的问题之后,一切都变得轻松起来。现在他有了新的身份,他是神偷,想偷什么就偷什么,想有多少钱,就与多少钱。
他给自己立了条规矩,只偷自己觉得有罪的人,所以他的下手对象一般都是那些走在街上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人,最好还是那种带着小三的。
偷这些人的东西,他反倒觉得自己是正义的,油腻中年人的钱是不义之财,而自己是侠盗,把不义之财收归自己囊中,也没什么不妥。
“你的炒花哈,趁热吃啊。”
老板把新鲜出炉的一叠花蛤放在桌上,董威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他又闷了一口啤酒,开始嗑起花蛤。
“擦,真辣,今天辣椒怎么放这么多。”
董威抱怨两句,他重新把自己今天弄来的钱和手机收进口袋里,生怕旁边的民工看见。
几个小时前,大概六点多左右,他跟着一个穿着土气西装的肥胖中年人进了小区。
中年人刚从外面鬼混回来,身上散发着站街小姐廉价香水的气味。
其实在红灯区和这家伙擦肩而过的时候,董威就得到了他口袋里的所有东西。
一个崭新的苹果手机,一小叠钱大概2000块,还有一盒名片。
本来董威打算就这样人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再去找下一个目标。
他却发现名片上印着的字格外刺眼。
昌盛金融公司总经理王昌盛
昌盛金融正是借给他高利贷那个公司的名字,表面上是金融公司,背地里却干着高利贷,套路贷之类见不得光的勾当,而现在他面前的中年人,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董威一路尾随着中年人进了小区。
“肥猪,你知道你放高利贷害了多少人吗?”
“你是什么人?也敢来这里和我叫板?你今天敢碰我一下明天我的人就敢卸你一条腿!”
中年人很横,他不觉得这个瘦弱的杀马特小青年能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可惜你等不到明天了!”
董威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他的手从中年人油腻的胸口伸进去,握住一根连接着心脏的动脉,又慢慢把这根还有脉搏的动脉像解开鞋带一眼,缓缓从他的胸口里扯出来。
而实际上,他并没有这么做,他甚至没有接近那个中年人一步。
而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根血管已经紧紧地攥在了董威的手里。
中年人痛苦的捂着胸口倒下,血液瞬间喷涌而出,因为供血不足导致的缺氧开始起作用,他面色铁青,大口喘着粗气,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从地上抽搐。
董威径直离开了哪里,没再回头看一眼。
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恩惠吧,当一个走到绝境的时候,上天总会用另一种方式救他一命,而这次,上天更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礼物,有了这个手套,他,董威,就是清河市最强的神偷,或者说,侠盗。
桌上的花蛤被他啃了个干净,大杯的扎啤也已经下去一大半,昏暗的灯光下,酒精的作用让董威思绪有些漂移。他想起了老家里的家人,想起了和家人视频里大病初愈的妹妹的笑脸,这真是太好了。
“从明天开始,我要干点大事。”
董威小声嘟囔着。
“阿威你说啥?你的铁板鱿鱼快好了,再等一等。”
嘈杂的背景音老板并没有听清董威在说什么。
“切,没啥。”
董威冷哼一声。
“再给我加一杯扎啤。”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头,或者说城市的边缘的山坡上,伫立着几栋洋房。
现在已经是深夜1点,一栋不大不小的洋房顶楼还亮着灯。
穿着白衬衫的青年坐在躺椅上,眺望者远方的风景。
他身后的一面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人的照片,有白毛带耳钉的青年人,有杨东进,还有杨东进前晚在地铁站遇到的少女,以及另外不认识的人。照片之间还夹杂这各种各样密密麻麻的档案。
白衬衫拿起从身后的墙上扯下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穿着深蓝色连帽卫衣的涂着眼影的长发少女。少女很瘦,个字看上去也不高,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健康。
白衬衫轻轻用手划过照片里少女的脸颊,嘴角泛起一阵淡淡的笑容。
“明天去找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