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手术做到凌晨三点多,有几处轻微骨折,好在没伤到内脏。
多亏萧东远和小文一直忙前忙后,羽沫才勉强应付下来,坐在医院走廊,心里替婷婷感到深深的不值。
“你是婷婷好朋友吧?谢谢你啊。”婷婷的亲爸和继母清晨才赶来医院。
“这是谁干的?肯定是你女儿在外面勾三搭四,惹得人家大婆打上门来,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真真丢死人了。真没见谁家丫头眼睛瞎了还狐狸精似的跑去做小三儿。”婷婷继母人高体胖,神态傲慢,一脸厌恶之情。
羽沫无言,倒像自己有了这么个朋友也跟着丢了脸似的,尴尬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旁边萧东远看不下去了:“你们是病人的爸爸妈妈吧。羽沫也是个小女孩,又被吓着了,累了一个晚上了,作为朋友,该帮的忙都帮到了。既然您们来了,那我们都先回去歇歇了。”
“是是是,麻烦你们几位了。都快回去休息吧。都是我们家婷婷不懂事,惹的祸,给你们添麻烦了,谢谢你们啊。”婷婷爸比自己老婆像是大不少,神态很是谦卑,此刻急忙和东远握手道谢,微弯着腰小步送他们出来。
被风一吹,羽沫渐渐从恐惧和紧张中放松下来:“萧大哥、小文,真谢谢你们啊。”
萧东远看了一眼身边这个清秀的女孩子,身材瘦削小巧,脸庞清纯白皙,此刻她一身狼狈,衣服上还星星点点地沾满了污血,熬了一夜,满脸疲惫却依然神态温和安静。
心里叹息了一声,是个好姑娘,可惜和东海却并不太合适,两个盲人生活在一起将是多么不容易,何况这小姑娘还生得如此纤巧柔弱,一幅的娇娇的小模样。
“你别客气了,你也是一夜未睡帮同学忙。你和东海也是盲校同学,是不是?他刚才特意打电话来求我尽量帮助你。今后有事情你尽管说话。我和小文先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打辆车走就可以了。”羽沫觉得东海的哥哥很稳重,帮人也很尽心,却远远不如东海热情亲切,有种说不清的严肃,“萧大哥,呃,东海还在省城?他说过他什么时侯回来吗?”
“他们最近有考核,倒没听说他能很快回来。而且这几周他一直感冒了,现在说话声音还嗡嗡的,我挺担心他身体的,也不希望他来回跑,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帮你转告他。”东远淡淡的道。
“他感冒好几周了?这么厉害……现在好些了吗?我倒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他。”羽沫微皱眉。
“挺厉害的吧,嗓子一直痛,还发低烧,他也不太会叫苦,我听见刚打电话他还在咳,”东远又上下打量了羽沫一眼,“他人大了,估计有什么心事吧。他一向身体很健壮,这次病生的也是奇怪。我这当哥哥的最近也是忙,没有时间来问问他。你是他朋友吧,你清楚他最近遇到了什么事吗?或者什么人?”
羽沫脸一红,一时语塞:“其实我们也不是太熟,我也很长时间没有看到他了。听说他生病了,也很担心。既然他一时回不来,那您就替我给他带个好吧。我倒真不清楚,他最近遇见过什么事或者交了什么新朋友。”
“那就好。你也累了一晚上了,赶紧回家吧,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
羽沫说:“谢谢大哥”,在路口拦了辆车,“今天太麻烦你们了,也替我谢谢东海。那我先走了,再见。”
羽沫歪倚在出租车的靠背上,犹豫了半天给东海发了条语音感谢短信,没有敢问他生病的事情。
对方后来一直没有回。
佟大国越来越忙,公司最近似有人事变动,为了抓住升职的机会,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做单子上,经常出差一走半个多月。自打定下婚期,两人反而约会得更少,偶尔通电话,也只是讨论讨论结婚的各种细节。佟大国一律听任羽沫安排,极少给意见,羽沫后来索性连电话也懒得打了。
羽沫妈倒是有点诧异,冷眼瞧着,这小两口看上去怎么就觉得少了点什么呢。
“你最近怎么就只吃这么点饭啊?为了照婚纱像的时候好看?可你已经很瘦了,真不必这样。”
羽沫摇头:“就是没胃口,吃不下去。我也没打算去照婚纱照。被摄影师摆弄来摆弄去,怪傻的,没意思。”
“还是照一套吧,穿着婚纱多美好,给青春留点记忆,何况我姑娘还这么好看。这件事,大国怎么说?”
“他怎么会想到照婚纱像的事情呢?”羽沫皱眉,“他是什么也不管的,一心忙着和什么英姐搞好关系,多多做单子,好快快升职。”
“一点也不问?这好像也是有点过分了,毕竟是婚姻大事啊!”羽沫妈难得也抱怨了句。
“婚姻大事?”羽沫冷笑,“在他眼里,婚姻不过是必经之事,未必算得上什么大事吧,我看升职在他心里才是最大的事。”
“男孩子年轻时是应该把事业放第一位,这是人家优点,等你结婚就明白了,柴米油盐都需要钱的。你就多做点,多去沟通,别总抱怨。不过,他家婚礼邀请的人都定下来了吗?你温姨托熟人预定的酒店,需要个大概人数。温姨问了好几遍了。”
“他又出差了,等他回来让他自己去和温姨说吧。我哪里知道?”羽沫站起来收拾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