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溪回到家的时候,看到颜川正在往院子里搬桌子,她心下狐疑,那是他们家吃饭的桌子,可一直以来不管多热,颜和平都坚决不同意把桌子搬到外面吃饭,一家人吃饭,一村人围观,他觉得那样太不文雅。这算他作为一个知识分子最后一点坚持。齐月如向来看不惯他身上那些腐朽的书卷气,可就这一点居然依了他。于是这么多年,他们一家都老老实实在家里吃饭,左邻右舍都端着饭碗串门,就他们家与串门绝缘。
就因为这一点,让颜家显得与众不同,大家有意无意地把他们和自己区分了开来,不知不觉把这家人架在了云端里。
颜溪走过去,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呢?”
颜川笑呵呵地:“爸爸让我把桌子搬出来,他院子里凉快,今在院子里吃饭。”
“真是爸爸的?”颜溪不大相信,觉得是颜川自作主张。
“那当然,不信你去问啊?”
颜川一扭头,颜和平正好拿着碗筷出来,见到颜溪也不忘给她派活:“颜溪,帮你妈端菜去。这么大姑娘了,还整往外跑,吃饭都不见人影。”
颜溪听出来了,今话的口气明显和以往不同,有种翻身农奴的感觉。她悄悄问颜川:“到底怎么了?”
颜川:“今赚了三十八块钱,创了历史新高。”
颜溪表示不屑:“我还以为什么事情,这就膨胀成这样了?”
颜川:“还接到一笔大单子,保守估计,咱们家年底能实现万元户的梦想。”
颜溪:“也就是还没实现咯,这就这么高调,也不怕乐极生悲。”
颜溪话一时没注意,声调高了一些,被颜和平听到了。他马上不乐意了:“什么呢?怪不得你妈你这张嘴在毒水里泡过。”
颜溪吐了吐舌头:“我进去端菜去了。”
大概真觉得自己家离翻身的日子不远了,今破荒的没有吃咸鱼,而是杀了一条新鲜的鲫鱼,做了鲫鱼豆腐汤。齐月如正好把鱼汤盛出来,看着自己的成品很不满意。她记得颜溪烧的时候,汤跟牛奶一样又白又浓稠,怎么到了自己手里却成了暗黄色,看着还清汤寡水,让人很没食欲。她确定这条鱼被她烧坏了,浪费了一条活鱼,让她很心痛。
颜溪伸手去端鲫鱼汤,被齐月如拦住:“你看看,是不是烧坏了。”
颜溪闻了闻:“有点腥。”
“你是怎么烧的,为什么我的汤和你的汤不一样啊?”
颜溪笑道:“这是我的独门秘籍,想知道啊?”
齐月如命令道:“!”
“让我也可以,您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的事情你以后不许管。”
齐月如翻了个白眼:“想得美!不随你,你们乐意吃这样的清汤寡水的鱼,我给你们做。”
完,自己端着那碗鱼汤出去了。
颜溪端着另一盘菜跟在后面:“妈,你可考虑清楚,你的鲫鱼汤一直这样又腥又难看,我们自己吃还没什么,有亲戚来,你还做成这个样子,人家会以为你气,故意做成这样不给人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