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月,邑惊尘就见识到了赵文松的难缠。
他住了两个个星期的宾馆,没能拿到任何单子,就算邑惊尘先前跑出来的客户,让他跟进一下他都找了一堆理由推脱。最后还拿了一堆发票来,要邑惊尘给他报销。
邑惊尘翻着那些发票,名目繁多。他只能赵文松绝对是个细致的人,喝一碗豆浆、买两个苹果都开发票,也实属难得。
邑惊尘找出了他第一来锡兰的发票,把其余的用订书机订好:“这几张我可以先帮你报了,至于这些……”他拍了拍那堆厚厚的发票,“我会上报到厂里去,如果厂里愿意给你报,我没意见。”
“你什么意思?”赵文松显然没想到邑惊尘会不给他面子,“我是来做你的助手的,我在这里的一切开销,自然由办事处负责。”
“你这一晚上五百的住宿费,也让我负责?”邑惊尘翻着那些发票,“我给你报了,回去怎么和厂里?”
赵文松:“我当为了什么事,原来是这样啊。这里只有我们两人,这个帐还是我们了算。你要觉得不过去,可以往别的地方塞一塞。”
邑惊尘问:“塞在哪里?”
“你这么聪明的人,这还要提醒?就塞在宴请客户这笔费用里,跑业务请客户是再正常不过的,没人会来查的。”
“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这些费用好多都不清楚。洗个头还花了一百块?”他盯着赵文松的头看,一脸的为难,“您这头是不是也太金贵了一些?”
“都跟你了,不过去的,你想办法帮哥哥抹平了。放心,哥哥一定会记你一辈子的。”赵文松双手撑在邑惊尘的办公桌上,带着点挑衅,“别在我面前装得两袖清风,公正无私,出来跑销售的谁没有一点猫腻。你敢你就没有一点假公济私?为什么单单选了这么个地方做办事处,你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颜溪那丫头没少来你这个地方吧?都是在道上混的,谁又能比谁干净到哪去?”
邑惊尘捏着那一沓发票,越捏越紧,冤枉他也就算了,居然把颜溪扯进来,这是他不能忍的。
“哥哥,不是我不想报。只是最近好几笔货款没有收回来,我手上实在没有这么多钱啊。这样吧,这些先放在我这儿,等我收回货款了,再给你报了。再,你这么多名目,我得好好想怎么才能抹得毫无痕迹啊!”
赵文松以为他抓到了邑惊尘的软肋,他认输了,得意地一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好,我就等你一个星期,希望一个星期后我的这些发票都能妥妥当当地报了。”
邑惊尘轻轻一笑:“我尽力。”
“那,哥哥先谢了。”他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邑惊尘拿起那沓发票,翻了翻,漏洞实在太多,这一星期这位大爷除了吃喝玩乐,几乎没干什么正事。
他决心,把这尊瘟神送走。
邑惊尘抽出两张收据,去了学校,找到了谢炜。
谢炜看了眼眼前的收据,大惑不解地看着邑惊尘:“我承认我们合作过乐队,吃了两顿饭,算有点交情,但仅仅是有点而已。你怎么就觉得我会帮你呢?”
邑惊尘:“因为我相信我的眼光,知道你有一副侠义心肠。”
有生之年能听到邑惊尘的恭维,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谢炜嘴角上扬:“可这事情到底是你们厂里的事情,是你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插手。你为什么不自己出手?”
“他认识我,万一暴露了,我就前功尽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