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太看着孙女,也客气两句,然后坐到了儿子摩托车后座。
等马老太一走,冯瑞英忍不住责怪女儿:“你也该两句客套话,让她留下来吃晚饭。这样一声不吭,她心里又该不舒服了。”
邑眉:“我就是要她心里不舒服,自从唯一生下来之后,她什么时候让我舒服过?孩子都三岁了,从没给孩子买过一双袜子。过年,出五块压岁钱。就算是女孩儿,也是她亲孙女啊,姓的是马啊,五块钱,也难为她拿得出手!”
冯瑞英:“压岁钱也就是个意思,你们还指着孩子的压岁钱生活?她年纪大了,为自己打算也得过去。你公公早出晚归,干的都是力气活,又爬高下低的,还能干几年?没了收入,伸手问你们要,你能不给她脸色看?所以想自己多存一点,也是人之常情。”
“正因为是个意思,才可以看出她的心思来。”邑眉可不同意母亲的法,“这就是个因果循环,她现在苛待我们,我将来才会给她脸色看,她要待我和唯一好一点,我会吗?我承认我不大度,但也不至于不明事理吧?没错,我公公是不能干一辈子,可这些年他们也挣了不少钱了。自从我嫁到马家后,没占过他们一分钱便宜。分家的时候好的,一月给他们六十,这些年,我没有食言过。这几年,巨源接的生意也没原来多了,她不愿意给我带孩子,我只得呆在家里自己带,这样又少了一笔收入,可就算这样,每个月要给的钱,我都按时送到她手上的。仔细想想,她的日子比我要好过多了!”
冯瑞英听着女儿的抱怨,也深深叹了口气,问道:“巨源怎么就接不到单子了?”
邑眉:“他现在城里人都喝可乐,不怎么喝汽水了,而且玻璃瓶包装,好多人都嫌麻烦。还,现在城里流行的是超市购物,很少有人去商场,所以现在商场都不怎么卖饮料了。”
“可惊尘不是一直做得挺好的吗?”
“惊尘主攻的就是超市,他和许多开连锁超市的老板都认识。能让清泉饮料进场的超市,都是惊尘的单子,旁人插不进去。”
冯瑞英:“等惊尘回来我和他,让他让点给巨源,都是一家人,当初毕竟还是巨源带着他出来的。”
邑眉摇了摇头:“你就不要多事了,就算惊尘同意,厂里也不会同意的。被人知道了,还会闲话。而且,你女婿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的。死要面子,让舅子赏他一口饭吃,他绝对不会接受。他跟我,他想出来自己做点生意。”
冯瑞英问:“做什么生意?”
“他没。只这么多年积攒了一些人脉,做点生意应该没问题,或许能比在厂里还好。”邑眉有些许无奈,“做生意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懂,总觉得他这想法不太靠谱。做生意总要手里有东西可买,她又造不出什么东西来,又不是个能吃苦的人,要真把家里这点老本都赔光了,我和唯一怎么办?”
冯瑞英:“我倒觉得他要愿意出去闯一闯,也是一件好事情。你们还年轻,摔倒了还可以爬起来。过两年唯一就可以上幼儿园了,等唯一上了幼儿园,你可以回服装厂上班。就算他陪了钱,有你这点工资,一家人生活不成问题。你要拦着他不让他去,他只会埋怨你,以为你断送了他的前途。”
“你得倒轻松,一个家的开支,养一个孩子的费用,你以为是我一个饶工资能解决的?”
“怎么就不能,我和你爸都没有工资,靠着这一亩三分地,和打一些零工,不也把你们姐弟养大了?”
邑眉没好气地:“生了孩子,把他养大就好了吗?不需要培养他?我可不想唯一像我一样,混张初凭,只能在厂里当个操作工,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
冯瑞英不话了,她实在没想到,女儿对没能继续供她读书的怨气会到现在还没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