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如吃下那块东坡肉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凝固了。邑惊尘看着她,万分紧张。她看了眼旁边的颜和平,对方也看着她,两人同样的惊讶。不管平时多少争吵,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彼此都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女儿长这么大,在家里这么多年,他们没能学会东坡肉的做法,邑惊尘这子倒学会了。两人都有些怅然若失,又有些欣慰。
颜溪看两人都不话,以为邑惊尘把这道招牌菜做砸了,也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没错啊,挺好吃的。”她自言自语。
齐月如情绪有些低落,因为突然意识到,女儿用了四年,就这么润物细无声地把自己和这个叫邑惊尘的子绑在了一起,她再想怎么分开他们都是不行的。
颜和平:“确实挺好吃的,大家多吃一点。”
徐鹿:“邑惊尘做饭很少有失手的,毕竟名师出高徒呀。”
他们着在锡兰邑惊尘办事处发生的种种趣事,那里是他们的据点,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去一次。大家凑钱买菜,然后由颜溪和邑惊尘下厨。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邑惊尘被训练出来了,把颜溪的手艺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向兰:“不过,师父还是师父,莲花酥还是颜溪做得最好。”
李科:“莲花酥太精细,中间一道工序出了错,做出的成品就变了样。他学不会也是正常的。”
邑惊尘则不服气:“样子是差零,但味道还是不错的。”
颜川惊奇不已,盯着邑惊尘,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连莲花酥都会做了?那可是我姐不外传的手艺。”
齐月如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放下了筷子,对一桌子的人:“你们慢慢吃。”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错了什么。各自开始检讨刚刚自己都了些什么,到底哪句话哪个字错了。
颜和平:“和你们没关系,她是内疚。”
“内疚?”所有人都不明白什么意思。
颜和平长长叹了口气:“这些年家里日子一直过得紧紧巴巴的,颜溪妈妈对现状不满意,总是发脾气,忽略了两个孩子。特别是颜溪,她承受了太多她不应该承受的东西,也为这个家牺牲了太多。这一桌子的菜,东坡肉、全家福、跳水鱼,我们都吃过,可都不会做。记得上次我和她妈妈做了一回东坡肉,还做坏了。但凡我们用点心在她身上,也不至于这么多年一道菜都学不会,而惊尘用四年,学会了她全部的手艺。”
大家似乎明白了什么,悄悄看向颜溪。颜溪眼里出现了一片水雾,她不习惯在人前流泪,低头,装作吃着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