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珍跨进大门,看到冯瑞英正在撕红薯藤,问道:“今晚上就吃这个?”
冯瑞英:“要不然呢?”
吴玉珍一手抓着唯一的手,把她拖进自己怀里,然后轻轻一提,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唯一,你你外婆气不气,外孙女来了,就给吃红薯藤?”
冯瑞英:“往后恐怕也大方不了了。莫名其妙就多了这么多债主,就算给我一桌山珍海味,也吃不下啊!”
吴玉珍叹了口气:“惊尘也是,好好的日子不过,去当什么啤酒厂的厂长啊?我听我们文辉了,镇里的意思,倾向啤酒厂合并给饮料厂,吴厂长当一把手。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邑眉端了张凳子,坐在冯瑞英对面,帮着撕红薯藤:“是吗?文辉怎么知道的。”
吴玉珍:“食品上的事,跟卫生局多少有牵扯,许多文件都要卫生局发放。镇里也会听取卫生局的意见。”
冯瑞英:“合并了最好。这个厂长当不上也最好,省得一到晚被人堵在门口要债。”
吴玉珍:“话是这么,可你想想惊尘这个时候接手啤酒厂,清泉那边肯定对他有意见。到时候,两厂一合并,他厂长当不成,饮料厂也回不去,不是两头没着落?”
一语惊醒梦中人,邑眉看着冯瑞英:“吴婶儿得对啊!别最后,这厂长没当上,清泉那边的工作又丢了,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冯瑞英:“清泉那边的工作已经丢了。你以为在他决定回来的时候,那边还会给他留着岗位?”
吴玉珍:“我们家文辉让我过来提醒你们一下,心一点清泉的吴厂长。听这几,他正四处活动,好让惊尘这个厂长当不成。”
“这又是为了什么?”冯瑞英感到不解,“我们惊尘得罪他了?”
邑眉:“恐怕是未雨绸缪。惊尘要当了厂长,就是他的竞争对手,他当然要提前做好准备。”
冯瑞英冷笑道:“啤酒厂和饮料厂比,那就是鸡蛋碰石头,他怕什么?”
邑眉:“你不知道,这几年,饮料厂百分之八十的销量都是惊尘跑出来的。现在厂里大多销售员都是惊尘一手培养起来的。只要他一句话,估计有半数以上的销售员会跟着惊尘走。这样一来,饮料厂的销售渠道等于瘫痪了。他不是怕惊尘当这个厂长,是怕惊尘拿走厂里的销售渠道。”
冯瑞英深深叹了口气:“生意上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懂。我是觉得你弟弟这次做事情实在太鲁莽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没和家里商量一下,就告诉了颜溪一个人,两人一拍脑袋就干了。完全不想想后路。”
吴玉珍:“颜溪是有文化的人,比咱们有见识,她能支持惊尘这么做,肯定是有把握的。”
“再有见识,也是没经历过世态人情的孩子。读完大学,又去中学教书,一直在跟书本打交道,有的那些见识也都是书上看来的。可许多事情,光看书是没用的,就像就像”冯瑞英绞尽脑汁想了想,想不出来。
邑眉:“就像纸上谈兵。”
“对对对,就是纸上谈兵。”
邑眉:“我是看你像了半像不出个所以然来,帮你补一句,但这并不表示我赞同你的法啊。我觉得颜溪挺有主意的,人也能干。瞧,今她一来,了两句,那些人就听她的散开了。要不是她,你还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呢!”
冯瑞英不服气地:“所以她嘴皮子好啊。但这并不表示,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对的吧?”
吴玉珍:“不管怎么样,你这个儿媳妇算不错了,起码能帮着家里排忧解难,不像我家那位,完全只顾着自己,根本没把自己当金家的人!”到这儿,吴玉珍又深深叹了口气,“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