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愿意改变产品吗?惊尘以前提了好几次,都被他否了,现在怎么又想通了?”
谢炜:“他以前不同意,是觉得改造生产线投入太大。但现在,惊尘给他提供了思路,可以找代加工。清泉饮料的销量一年不如一年,他想买了惊喜回去,拓展市场。”
“你是怎么想的?”
“我当然不答应。我要和他合作了,不仅仅对不起惊尘,也过不了我心里这一关。”
颜溪问道:“何厂长呢?”
谢炜:“去长平了,他他在县里有认识的人,看能不能托托关系,把惊尘捞出来。我觉得没多少希望,可是又觉得万一能行呢?反正现在是病急乱投医,想到什么办法,就都试试吧。听,你昨去见了惊尘?”
颜溪点零头。
谢炜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在椅子里:“你坐好。我本来想去长平找你的,你来了正好,咱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
谢炜倒了一杯水给她:“昨去见惊尘的时候,他有没有跟你什么?”
颜溪摇头:“什么?”
谢炜犹疑着,似乎在寻找措辞:“向波在惊尘的授意下,正在找客户。他的意思是,即使他不在这里,但生产不能耽误。好在向波也是个有经验的销售,相信他一定能拿到单子,尽快让惊喜投入生产。”
“这很好啊。”颜溪。
谢炜看着颜溪:“惊尘,如果他一定要背上诈骗这个罪名,让你把钱都投在惊喜上,让厂子活起来才是最要紧的。不要把钱浪费在他身上。他不想人财两空,最后不但救不了他,又救不了厂。”
颜溪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杯子里的水翻到了裙子上。
谢炜一看,急忙问道:“是不是烫到了?”
“没有,一点都不烫。”
谢炜:“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颜溪,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我咨询过律师,这种情况,顶多三年。如果表现良好的话”
“都不用三年对吗?”颜溪紧紧握着杯子,她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为什么你们都认定了他要坐牢呢?”
“不是我们认定了他要坐牢。是法律,法律要证据,现在我们没办法证明他的身份,没办法证明我们履行了合同。”
“就因为少了那两张纸,所以他就要认下不属于他的罪名吗?”
“我也觉得冤枉,可我们不是想不出办法了吗?这也是无奈之举。而且,这也是惊尘自己的意思。”他按着颜溪的肩膀,“我们替他守着这个厂,等他出来,把一个欣欣向荣的惊喜饮料厂交到他手上,你好不好?”
“不好!”
“颜溪,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这是我们大家商量出来的最好的结果了。林律师,他会尽全力,可能只要两年……”
“不是几年的问题。”颜溪站起身,手里还拿着那只杯子,“他一旦认下了,诈骗犯三个字将跟着他一辈子!你们怎么能让他去认他没有做过的事情?”
谢炜惭愧地低下了头,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有私心的。生怕这官司打得太久,惊喜无法正常生产,自己多年的心血白费。所以,当邑惊尘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他心里有一丝窃喜。难安的良心,找到一个借口,这是他自己提出来的,所以不关他的事情。可如今,颜溪的一句话,让他看到了自己的阴暗。是啊,不是时间的问题,认下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到时候,顶着“诈骗犯”的罪名,即使出来了,他还能接手这个厂吗?
颜溪将杯子放到桌子上,徐徐道:“下次去看他的时候,告诉他,他没做错什么,我不允许他妥协。无论这个世界多么凉薄,我都要他清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