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隔了好远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坏了!我的牛粪忘捡了!”
陈启看着路边那坨冻干的牛粪,想也不想一脚踢到沟里。
哼,谁家牛这么不讲卫生。
……
“呦,启哥儿起的挺早啊。”
“狗娃去你三叔公那玩了?”
一路上遇到些伯伯爷爷的跟他打招呼,陈启也都一一回应。
在前世这种氏族聚居的村落几乎看不见,物欲横流的时代也少有这种纯朴的热情。
路过刘二叔家门口的时候陈启发现刘二叔正蹲在门边抽旱烟,马车就停在旁边,刘二叔显然看见了陈启,眼光一亮,有不知道因为啥黯淡下来。
“刘二叔,你今天怎么不去城里赶车去啊?”
陈启跟他打了个招呼,问道。按说这个时间他应该呆在城里啊。
“是启哥儿啊,别管这夯货,今天早上去城里,也不知因为什么县令老爷把他辞了,这夯货还觉得跟这匹老马有感情,把昨天你给他的钱加上他的工钱换了匹老马回来。也不知道我们娘俩以后可怎么过啊。”
刘二叔还没说话,屋里便穿出个女人声音,说着便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这妇人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胸如波涛臀似蜜桃,即使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也难掩其魅力。却正是那刘二婶,也不知刘二叔当时怎么讨得老婆,乍一看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过陈启再仔细瞧瞧又觉得本应如此。
“夯货!你还抽烟!要抽滚远点,再这么下去老娘带着虎子找个野男人就走。”
刘二婶虽然生的标致,但脾气确是极差,说着还使劲过去踢了刘二叔一脚。
“到底怎么回事?昨天不还是好好的么?”陈启问道。
只见刘二叔望了望刘二婶,面露难色,刘二婶哼了一声,转身回屋去,又大声说:“死鬼!你少抽点烟!你死了,我第二天就找男人走!”
陈二婶嘴上厉害,但刘二叔一眼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话里虽然说得难听,但明显是关心刘二叔,这让陈启都好一阵羡慕。
“启哥儿,这事吧……”
刘二叔有些局促地搓了搓双手,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
见他不好说,又这种表情,陈启好像想到了什么。
“是不是朱大长因为我把你辞退了?”陈启想起来昨天朱大长在他走的时候跟身边狗腿子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当时没在意。想必昨天自己被跟踪了。
“也……也不全是,主要平时我就看他不顺眼,他也看我不顺眼……”
刘二叔神色窘迫地说道。陈启看他连撒谎都不会,一个主家少爷,如果平时看他不顺眼,还用等到现在?想到因为自己才让刘二叔没了工作,心下愧疚,说道:
“刘二叔,不如这样,过几天就要去府里考试,正要雇辆马车,如果可以,我想雇刘二叔跟我去趟青州府,怎么样?”
跟刘二叔商量好了工钱,陈启就忙着往家赶,一路上打不知多少冷战。
我这是怎么了?别不是发烧了,陈启使劲晃了晃脑袋。
此时的刘二叔心中正高兴,这临近年关了最不缺干活的车把式,他本以为今年就要喝西北风了,没想到陈启要雇他。最重要的是,这青州府可不是一天就能回来的,想到一路上跟陈启做伴,他心里都乐的开花了……
陈启走了好久以后,刘二叔家门口,刘二叔还在抽着旱烟傻笑。忽然屋里飞来一只鞋子,敲在他头上。
“夯货!你还不进来!大冷的天你想冻死啊?”
刘二叔也不以为忤,捡了鞋子乐呵呵地往回走。
“你要是再不进来,冻死了老娘就……啊……死鬼!”
刘二婶红着脸从屋里跑出来,恨恨地跺跺脚。又蓦然笑了,轻声嗔嗔道:“哼,死鬼……”
很显然,虽然老刘平时人憨憨的,但是对付起老婆来,还是很有一手。
不像此时的陈某人……
“玉娘!玉娘!玉——娘——”也不知道玉娘昨晚什么时辰睡得,到现在还没醒。
经过对玉娘长达半个时辰的骚扰,陈启终于把玉娘从床上扯了起来,不过结果是玉娘整整一天都对他爱搭不理的。
陈启心想,女人还真是奇怪,明明昨天晚上还感动的流眼泪,第二天一早就发脾气。
女人真的很奇怪,玉娘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就算陈启怎么对待自己自己都不会生气。
但是自从昨晚陈启在她心理上从亲人变成了男人,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竟然吼我,你凶我,你不爱我了。
哼,快哄我,还要亲亲抱抱举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