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肆无忌惮的路上越走越远。
这要放在以前,陈启整天与满嘴之乎者也的文人在一起,总归还是矜持几分。
刚才也不至于开口就是一句小胡子……
入京以来,整天与四大将门的公子泡在一起,他们四个性子粗犷不羁,要想管住他们,道德文章哪里管用?
只有一个办法,怼打!
也就是嘴里一边骂着,脚下一边踹着……
后来不管是遇到李庆之还是进入鹰犬卫,哪有个正经人?
时间久了就容易习惯,这一习惯这嘴就容易秃噜……
索性不去想,陈启觉得如今也没什么不好。
简简单单,也不必去参加那劳什子的诗会,看那些伪君子满嘴的仁义道德,背后却是男盗女娼!
“陛下!
既然陈校尉已经到了,也该开始刚才未结束的提议了!
老臣依旧觉得陈校尉应该离开鹰犬卫!”
王相淡淡开口,陈启看了看这老头,不知是谁。
不过陈启也猜了个大概,这老头儿身上官袍雍容华贵,又站在百官首位,必定是两相之一。
“陛下,老臣倒是觉得,鹰犬卫都统之职非陈启不可!”
又一道声音传来,陈启循声望去,正是与先前那老者站在一起分庭抗礼的另一个阴翳老者。
陈启心中暗想,这便是陈国两相了吧,只不过自己一介校尉,如何值得让两位巨佬争论不休相持不下?
“陈爱卿,你意下如何?
是想继续科举之路,放弃鹰犬卫之职,还是留在鹰犬卫。
你若留在鹰犬卫朕便下旨封你为鹰犬卫都统,掌鹰犬卫一概事务。
这次你立了大功,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陈启有些不知所以然,不是说鱼与熊掌可以得兼吗?
鹰犬卫也去得,秋闱也考得。
疑惑地看了陈皇一眼,陈皇脸色平静像是丝毫不记得有这回事。
陈启心下一思量,难不成还要我自己再提一遍?
小孩子才做选择,作为成年人我都要!
“陛下!
不知可不可以……
都要?”
此话一出,朝堂上的百官再也憋不住,脸色黑压压的一片。
无耻!
贪婪!
狂悖!
不要脸!
陈皇听了也不禁微微一鄂,这小子还记得清楚呢?
陈皇对此内心也是有些羞愧的,此事是他闹了个笑话。
因为陈启之事没有先例,他也没有太当回事,只管让他进营便是,秋闱是后话了。
只是他也是糊涂了,王胜传旨回来以后才记起。
虽然祖制里没有举人入军职以后不可继续科考,但却有一条,凡将士不可科举。
也就是说,陈启虽然可以由举人转为鹰犬卫校尉,但这是不可逆的。
如今陈启的敕命还未正式做册,尚有转圜的余地,所以才有此一问。
只不过陈皇如今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曾给陈启下过口谕,脸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
“放肆!
你当这朝会是坊间的买卖?
哪里轮到你讨价还价!
军伍之人不得科举,此乃祖制,岂容你如此亵渎!
臣请陛下治此僚的死罪,以儆效尤!”
“大义凛然”的小胡子同学又跳了出来。
他作为御史,本就是言官,平日里就如同疯狗一般抓住谁咬谁。
如今陈启得罪了他,更是如同公鸡中的战斗机,怒气值直线上升……
陈启忽然觉得有些委屈,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陈皇。
见陈皇颇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也知道这小胡子说得恐怕是真相了。
果然,皇帝一家都是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