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华看着他们离开,自己一个人蹲下去。
“兮华你不是这里的人,不要掺和进别人的恩怨里。”
云梦泽轻声地说,像是一阵烟迷蒙又像是破开迷雾的晨曦。
她是局外人。
没人要了。
继续蹲着。
天也是不给面子,飘起细雨来,蒙蒙的一阵,最能湿人衣。
兮华还是不走,她也无处可去了。
揪着底下的青草,被雨润得油光水滑,清新的草香带着潮湿泥味。
兮华打了个哈欠。
就蒙上一个阴影,她抬头,是一面青色的伞面,画着半朵青莲将开。
钟情的脸隐在透过伞面遗下的光里,兮华只看到他翘着嘴角。
“你好惨。”
“你画画好烂。”
几乎同时出声。
钟情是在远处看了她好久,可怜兮兮的。好解气啊。
枯河却是一脸不赞同,说是不能这样对一个姑娘家。
姑娘家!那可是采花大盗啊!差点本公子晚节不保的!
结果枯河要去给她送伞,怎么行呢!要让那丫头受的苦才是,然后他就去了。
果然是做错了。
“你这人就不值得同情,装腔作势,虚情假意。想害人还巴着人家。不要脸。”
看着兮华垮了脸才觉得解气许多。
“好自为之吧!”
说完又是举着伞走开,很是臭屁。
兮华看着不说话。
……
“你就是云梦泽?”
揽月宫以白月为徽,墨蓝色天海为底,大旗猎猎。
沉月大厅之上一身着暗色云纹长袍的中年男子端坐中央,身躯魁梧,面容严肃冷峻,眼神如同寒星。此刻正是遣散了众人独自接见云梦泽,云降霆手指敲打着椅背。
看着下方跪倒在地的云梦泽,她把头磕在地上,肩膀微微发抖着。
刚才凌虚宫的人把她带来这里,她竟是二话不说就跪下来求自己为她报一门血仇。
也是半点不提及搭救慢庭和归去的恩情。只是一味地恳求。
云降霆安静了好久,她已经承受不住地发抖了。
“罢了。你毕竟是于慢庭有恩,流萤门也是本派管辖之下出的事,你便入了我揽月宫如何?”
“谢家主。”
云梦泽抬了一下头又是重重磕下。
她眼睛紧闭着,牙关咬住。
殿外燕归去站在今日当值师弟的位置上守着,他听说云梦泽找到了,平安无事。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下来,那日不过是途径近水镇不知是为何竟被魔族血鬼盯上,如果鬼魅地跟了一路。随身法器皆是没有示警,差点就要损了一条臂膀。
刚好遇到流萤门按例的夜间巡查,才得以幸免。慢庭差点被吸了精血,现在脖子上的血洞还没消下去。
本来打算回到揽月宫后再去致谢。没想到出了这等惨案。
“师兄?”
燕归去回过神来就看到已经走到面前的云慢庭。
她穿着一身粉衣格外娇丽,脖子圈了几圈南海珍珠,一颗颗足有拇指大,圆润光亮。衬得她更加明艳。
“你这是帮谁守岗?”
云慢庭察觉到燕归去一瞬间的迟疑,瞪大眼睛。
“你在等那个丫头!”
燕归去一听她称呼就不喜。
“慢庭,她救了你。”
“那又如何!”
“她还是与你同宗的一样姓云,你们论起来还算是堂姐妹。”
“什么!”
云慢庭可不依。
“她凭什么跟我论姐妹,不过就是偶尔碰到受了她一点恩惠,那也是她的责任不是吗?要是揽月宫的大小姐在她流萤门地界上出事了!她家也是照样等着被灭门!”
“云慢庭你瞎说什么!”
燕归去大骇,忙去捂她嘴。云慢庭却是愈发起劲大叫起来。
“本来就是!”
天色有些轻灰蒙,因是才落过雨的缘故,带着些寒意。
云梦泽站在门后,手指绞进扇门的镂花窗格,卡得生疼。
本来就是,本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