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湛初赶到试镜场地的时候,看到坐在那的男人愣了愣。
随即就是满心的抗拒。
本来这样的一个美男就算不怎么样也是非常养眼的,她以前也是好感度百分百,只是……
联想到最近的一些遭遇,欧阳湛初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本以为他那么忙的一个人早就不会在片场,但现在那人真真切切地坐在自己眼前。早知道他在,她是万万不会来的。
司马裴良看到欧阳湛初时,那双毫无波澜的眸子终于荡开阵阵涟漪。
他有很多话想说,却最终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去那边的箱子抽你要表演的片段。”
欧阳湛初皱了皱眉,这才道:“不用试了,我来就是为了说一声弃权。”
司马裴良听言挑了挑眉,旁边的微胖导演也没说什么,编剧脸却一下子黑了,直接厉声呵斥道:“既然弃权还来做什么?你知道为了你,我们耽误了多少时间吗?没有欣赏品味的人没资格演我的剧本!”
欧阳湛初听到这句话,甩也没甩编剧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就打算离开。
本来她也打算好了不来了,是他们要给她打电话的好吗?
司马裴良却在这个时候开口:“让她说完。”
编剧瞬时不满:“总裁……”
然而还没等说完,就被司马裴良扬了扬手打断。
编剧纵然有再多的不满,却也只能闭嘴。
欧阳湛初本来没什么好说的了,听到让她说完这四个字只好转过身来,声音清脆、掷地有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部剧是打算送去国际电影节评奖的吧?”
这句话一落,虽然没人回应,但是编剧的表情就足以证明她的猜想没错。
她顿了顿,继续说:“概括来说有些中国文艺作品在国际的获奖,很多时候是按照西方人的审美进行评价的,迎合了西方人对东方的认知,价值体系的不同,思考方式的不同,使得他们总是寻找作品中他们所相信的东方影子。”
“所以?”是司马裴良,他看着她,似乎有些许笑意。
欧阳湛初瞥了他一眼,虽然不愿意跟他说话却还是解释了:“因此有很多作品,我们国内学者很看好,但是获得不了奖。”
欧阳湛初顿了顿继续说:“我们用东方人的思维诠释问题,进行创作,又要迎合西方人的批判标准,这实在很有难度,或东方风格的电影评奖时评委欣赏不来。”
说到这里,欧阳湛初笑了笑,“而过于投其所好的剧本我欣赏不来,很单纯就是如此,不知道我的回答……您是否满意?”
欧阳湛初的回答可谓是一针见血,虽然这也是很多文艺片的通病,但是很少有人像她一样敢于斩钉截铁地指出来。
旁边的工作人员正想给欧阳湛初捏一把冷汗,却见某人丝毫没有动怒的征兆,甚至一开始的寒气都消散不少。
司马裴良没有理会欧阳湛初的反问,而是看了眼编剧,“她说的,不知王编有何感想。”
女编剧气的脸一会红一会白,她说,“现在的文艺片即使不是为了得奖,基本上也没有票房高的,投其所好本就是必然。”
她本来就没有错。
欧阳湛初耸了耸肩说,“所以,剧本是必然要这么写的,只是我不想演而已,又没人叫好,还没人叫座,到最后都没人记得我的剧,我为什么还要去演?”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要答应来试镜?”司马裴良毫不犹豫的扎心,“而且只是让你试镜,谁说最后会是你了?”
欧阳湛初:“……”
好气哦,怎么办?
总不能跟他说,自己是为了凑开麻辣烫店的钱吧?
而且他说的也没毛病啊,她还真的不一定能过。
但是……
欧阳湛初又笑了,她仰着头,有一种迷人的自信,“的确,最后不一定是我,但是既然你们把我叫来,还不惜时间的等我,那就证明之前的人并没有让你们很满意,我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真是聪明的女孩。”司马裴良微微勾唇,他本就是极尽英俊的人,笑起来更是惑人心神,“那也不一定没有心仪的,说不定你根本就比不过人家,到最后,花落谁家还不是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