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低着头摩挲着珠串,一时之间倒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本想说:“老祖可不只是给了珠串,还有蛟龙劲和药经……“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应该不应该开口?
按理说三人都是至亲之人,不应该有所隐瞒,可是老祖既然私自给了他,想是有他的道理?
踟蹰着,却听李长歌道:“罢了,沐儿,明日你便随着老棍儿去山中毒门吧,以后如何,就看你的造化了,或许李家之仇也要落在你的身上,也说不定!“
李沐看了三人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他虽是穿越而来,可人在世间,绝不是孤立的,更不能脱了各种关系独活。
接受,梳理,再图解决问题是李沐的一贯作风,虽是学渣,可并不蠢笨。相反的,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不比任何人差,不然也不会学着神农尝百草,又流落到这个世界里来。
当日无话,只是苦了李夫人。
她这个小儿子刚苏醒又要离家,让他这个做娘亲的十分的舍不得,颇有些肝肠寸断。可是珠串之事,已被众人所知,怕是不好违了老祖的意志。
李沐的事情他是知晓的,李家夫人又岂是寻常人?只是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倒让她心里空泛,眼泪儿如水般滴落。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何时都是如此,江湖或许无情,人间却有真情。
当晚,父子二人彻谈了整夜,也一解了李沐心中的许多疑虑,原来才知道李家和毒门是怎么回事儿。
如果说毒门是一个宗门,那么李家一直都是毒门外围的话事人。
雁栖城中的一切更像是毒门的外围,真正的毒门却是藏在坐望之山中,本来人数颇多,可是渐渐的人数越来越少,也不知道被老祖带去了哪里?
现下也只有十几个人,更像是留守着看着老巢。
只是老祖近百年来不闻世间事,仿佛在做着更重的要事情,毒门便也隐了百年,老祖云游天下,人们更是不知道他在何处?
所以毒门也日渐式微,或许这也是祸乱之源?不然魔教屑小应该还不至于如此猖狂,更不会轻易的掠走大药。
其中详情,或也只有老祖一人知晓?
那一晚月儿圆似饼,像是西凉国人吃的油囊,李府里安静的可怖,淡淡的血腥气儿如何洗刷也刷不掉,人人脸上都有泪滴。
夜已深,父子二人在后院的花亭中对坐着。
李长歌第一次给他这个小儿子倒满了酒,酒是葡萄酿,在夜晚风灯的照耀之下,酒色微黑泛着红。
两父子无声的各饮了一杯,酒才入口,似有暖风和着月华落下,亭中莹莹如玉。
李长歌道:“沐儿,既然老祖选择了你,或许你真的有些不同,只是苦了你的娘亲。本想着你能平安喜乐的过完一生,可是人世纷纷,江胡险恶,李家虽隐了百年,可终归还是江湖人。唉!”
酒,味苦;人,苦涩。
暖风入酒,直把百结的愁肠捋顺,李沐坐着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当个学渣不好吗?现在好像不得不做个学霸!
好似得了珠串儿,毒门的“振兴大计”便落在了他头上一般,心中有兴奋也有忐忑。
只听得李长歌又道:“西凉国偏居一隅,大丈夫却志在四方,沐儿,明年学院的秋试,你可不能落下了,既然入了江湖,死生各安天命,可你就要做个样子出来?”
“学院,秋试?”
“……“
李沐本就不胜酒量,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不过一听到“学院,考试”之类的,就一个头两个大。
终归还是逃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