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平台前的巨树下站立着两个人,高大繁茂的树冠似一把白色的巨伞,两人都戴着硕大的斗笠,斗笠下又有尺长的纱幔,斗笠似翠竹制成,纱幔随风,似飘摇招展。
李沐见着平台上的两人,心里没得又一紧,两人一大一小,一男一女,非常像他在溪边遇着的两人,虽然都戴着斗笠遮着面,可是衣裳神态却是大差不差。
“师父?”李沐喊了一声,本想说:“我似乎见过他们!”可四位师父温和的看着他,毒娘子轻声道:“小沐儿,你看着便是……”
“原来却是认识的?”李沐心道,便乖乖的站在一边。
这一个月里,李沐不仅识毒认毒,识药认药,又和四位师父学了”千幻万毒手“,集四位师父之所长,进步神速。
不仅如此,中秋那晚他神游至一个奇妙的世界,见着药十二耍了一套无名剑法,心有所感,也便依葫芦画瓢,自已削了一柄木剑习练剑法。
虽然拙劣不堪,可到底多了一技傍身。四位师父见了,也无可无不可,便由着他去,仿佛四人教他本事像是卸下了一付担子,一付压在心头的担子。
两方对望,半晌无言。一方在门前檐下,一方在雪中树下,只有风声呼号,凌厉如刀。
李沐见那矮一些的红衣女子不时的捂着心口,更是咳声不断,只听那咳声他便知晓,果然是那天见着的两人。
只是不知道是敌是友?
雪落纷纷,相顾无言,又过了好大一会儿,毒娘子方道:“小沐儿,我们师徒的缘分可能到此便要尽了“眼神儿里有些哀怨,可是已从檐下走到了风雪里,喊道:”既然来了,那便动手吧?“
“动手吧?原来却是仇人!”
李沐看着另外三位师父,问道:“他很强吗?”毒千色扬了扬大黑手,笑道:“很强,强到变态,可能我们四人加起来,都敌不过他的一个指头!”
“呃……”看着毒千色的大黑手,李沐道:“四师父,你要是再拍昏我,信不信我死给你看?”
毒千色道:“小沐儿,你想多了,要死也要带着你一起,在那人手底下,莫说是拍昏了你,就是把你藏起来,也毫无用处”
李沐有一种感觉,仿佛将要大难临头,又仿佛觉着不至于如此,心想:“毒门已落魄如斯,那人又是谁?又有什么仇可寻?“
正自想着,门前平台上的毒娘子已和那儒衫的中年人交上了手,说是交手,却是只有毒娘子在攻那人在守,反倒像是毒娘子仗着人多欺负人。
实则大相径庭。
毒娘子素手轻挥,仿佛空气都为之一荡,漫天的雪花都滞了一滞,飞舞的雪花里顿时的生出了各种各样的毒物,以蛇蝎居多,都是罡气所化,自毒娘子的手掌间生出。
初始时极小,后越来越大,到了那儒衫的中年人面前时,已有一人大小。李沐心里知道如果被毒物所伤,附带着便会中毒,这也是“千幻万毒手”的可怖之处。
可是那人轻轻的挥手,似乎毫不在意,才至眼前的毒物便化做了轻烟,随着风儿飘向远处,似乎没有存在过一般。
如此两三次,毒娘子收掌俏立,道:“风浩然,你已是神通境之上的境界,我离着神通境还差了好此,不打了,太不公平,你有什么话便直说吧?”似乎极为的气馁。
这风浩然便是盗大药之人,天山魔宫药堂的堂主。说是盗或许并不准确,毒门原也是魔宫的附庸,只是久不显于世间。
如此说来,这大药本也属于魔宫所有,只是不知为何毒门脱离了魔宫,又闹到现在这样?
天山魔宫,魔教圣地,素来低调。世人早已不知天山魔宫里有多少个堂口,实在是魔宫太过神秘,并不常常出现在世人眼里。
常出现在世间的魔教中人,多集中在南离魔宗,也称之为南离魔国,是世间藏污纳垢之所。
魔宫虽低调,可风浩然却并非如此,传说他年轻时乔装入了天启学宫,学了一身的儒门本事,自此后便以儒衫示人。
如果说天下有两大圣地,一则为魔宫,一则为天启帝国,天启帝国又多以学宫的样貌示人。
风浩然早已收回了手,道:“我虽借了大药,可却只有半株,另外半株在什么地方?可别逼我动手?”面虽冷,可是仍有几分儒雅,当真怪异。
“咯咯……“毒娘子笑着道:”风浩然,莫说我不知道只有半株,就是我知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却说这大药本只有一株,是神魔时代的遗物,不知何时被人一分为四,如果四株合一,便能重现上古神魔时代的魔种。
风浩然点了点头,似是肯定了毒娘子的话,沉默半晌才道:“也罢,另外半株我自会寻到下落,今儿个大雪纷飞,心情极好,念在旧情的份上,可以饶你们四人性命。只是啊,你们却要拿那个小子来换!“
说着话,用手指了指李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