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虽稀薄了些,可是也不知道流到了那里?
再看两个血衣人,已有一人的手臂齐根而断,似是被抖动的剑气所伤,血水喷洒,有如喷泉。另一个手拿着小树的血衣人则愣怔了一瞬,头也不回,拽起另一人便走,不一会便消失在雾气之中。
药谷主和牧野秋已衔尾追了过去,脸上恨恨,也不知能不能追得到?话说,如此大高手一心要逃,却是极难追到!
而那黑雾中的怪人,借着山壁为凭,已站立在李沐刚才站定的平台之上,看了一眼山壁,轻叹道:“李沐,不知道是害了你,还是帮了你!”
也如一团黑影般,遁入了微雨迷雾之中。
这时候,桂叔和一众护卫也才堪堪赶到,捡起了地上的断臂,桂叔微一沉呤,心中似有猜测。
可是修练此魔功的又非一人,一个断臂又不能说明什么,复又一叹。
另一边,灵兵孤立在薄雾里,看着黑衣的老者携了南无萧越过了山梁,他心知既使打杀了黑衣的老者,也已与事无补。
老者只是个诱耳而已,盗药的另有其人。
一声叹息!
山梁之上,南无萧站定后,道:“多谢前辈相救,不然小命可就交待在这里了,咦,小妹呢?小妹若是不辛罹难……”
“哼!
也就是你是魔国世子,还有点用处,不然一掌便拍死了你!”黑衣的老者怒道,又用手指了指不远处。
只见微雨之中,翠绿的山梁林间一个一身绿衣的女子正鬼魅般的掠了过来,身法翩翩,煞是飘逸。
身边薄雾浮动,他亦随着薄雾而动,有若是一只绿色的鬼影。
走近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南飞烟。
魔仆老者别过了头去,似是不忍直视,道:“飞烟,你又行此手段?虽说你功法特异,可是你终究修为还是太低了些,玩玩而已,千万不能自大。“
南飞烟一脸的不忿,鼻孔里哼出:“魔仆啊魔仆,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竟然让我当诱耳,又引了他人前来,你该给我个交待!“
魔仆笑道:“飞烟啊,你还是太心善了,不经历点事情,怎么能笑傲天下?这可是你父亲交待下来的,可不要怪我!“
三人站立在山梁斜风里,薄雾里影影绰绰,三人不知道,南飞烟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两个人的眼里,正是季夏和桂叔。
“……”
药坊里,白羽已醒转了过来,站在微雨中怔怔的发呆,心中郁结难平,恨道:“李沐,此一次着了你的道了,也是我一时大意,下次再见时,便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本是有棱有角的面孔,已扭曲变形。
而此时的孤岛之中,早已乱做了一团,不时的有女弟子发现暗处藏着尸体,死状凄惨,皆形如干尸。
内层里秘地附近,更是几无活口。
药青萝面色悲凄,纵使她医术通天,此时也回天乏力,轻声道:“药谷遭劫,血流盈池,此大恨,必报之!“
一旁的灵不器也满心腹的难受,地上躺倒的好些个小娘子,可都是他相熟的,以后他一是间抓心挠肺,好不难过。
佳人已逝,难再回?
可是他听到药青萝的话,也心下一凛,他可是从没见过药青萝如此决绝!
山风起欲狂,微雨成珠落。
本是蒙蒙的细雨,此时却有如哭泣,雨滴成串,一串一串的砸到青石地面的血水之上,凝血又化,血流成河。
……
跌落入溪涧的李沐醒来时发觉自己仍在水中,只是已改换了天地,岸上白驴正抖落身上的水滴,一幅懒洋洋的样子。
似浑不在意。
李沐心中一喜,又一怒。
喜的是一人一驴皆都无恙,怒的是这老驴也太没有心眼,此时仍咧嘴傻乐。
又一阵羡慕,羡慕老驴的痴傻呆憨。
抬头看天,星子璀璨,银河高挂,一弯缺月似老驴咧开的大嘴。
从水里挨到了岸上,不由的心下一惊,却见一个老者正站立在岸边的不远处,微微躬着腰身,一脸和煦。
正是铸剑镇里的那个老饕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