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别生气,都知道您老是修行之人,才会有此福报,得曾孙女托梦。”蔡瑞敏决定改变战略,顺着老人的话去说,这样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她有跟您说她是在哪儿被绑架的吗?”
“西山脚下,那栋刚拆不久的旧楼。”老人不假思索地回答。
蔡瑞敏暗自懊悔,当初王晓红父母到公安局报案的时候,他也只当她是跟人游玩没跟家里人打招呼处理,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也想过王晓红是否遭遇不测,也派人全城去找了,怎么就忘记了西山的旧楼呢?他越发相信老太太的话不假。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说那个人张什么样子?”
“那人蒙着脸,只露一对眼睛。”老太太回答道。
她想起她问花屋主人的时候,洛小姐告诉她说自己道行还很浅,看不清黑布下面的那张脸。当时她就想,她不是看不见,而是不想告诉她,既然她不说,那肯定是为她好,她也就不再追问。
第一现场没了,对于蔡瑞敏来说是个遗憾,遗憾之余他还能理智地对待这件事,如果王晓红真的死于旧楼,那么凶手是怎么遗尸洛河的?从王晓红遗体的完整度来看,要把他从旧楼转移到半月街,就只能选择在晚上,半月街没有监控,那么其他路口是可以捕捉到的。
想到这儿,蔡瑞敏的心情大好,这两个月来,安城一连串发生的案件一个都没能侦破,让他这个刑警队长颜面无存,这倒在其次,重要的是他必须给安城人一个交代,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蔡瑞敏起身告辞,这才想起跟老太太聊了这么久,也没给老人倒杯茶,心中过意不去,便跟老人说自己口渴想讨杯茶喝,顺便给老人泡壶茶来。
他来到堂屋,一张八仙桌正中间放着,左右两只太师椅,桌上摆着一只暖壶和一个茶托,里面有茶壶和杯子,所有的摆设都是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样子,并没有什么隐居修行者的烟雾缭绕。蔡瑞敏心想,看来外界的传言都是不可信的,这就是个平凡的老人。
他伸手去提那暖壶,准备给老人倒水,突然被桌上的两朵花所吸引,刚才只顾打量四周,没注意桌上一个小巧精致的花瓶里,插着两支红色的花,花叶曼妙,花梗细长,没有一片叶子。
这花美得妖异,这是他的第一感觉。看着看着又觉得这花儿好熟悉,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他自认是个糙汉子,对花花草草的没什么兴趣,为此老局长还曾说过他。
老局长说一个好的刑侦人员要知万物晓阴阳,不能只熟悉书本上的那点知识。他认为老局长太夸大其词了,口里应着,心里依然固执己见。
此刻,他有了一种书到用时方恨少之感。
他问老人桌上的是什么花儿,他从来没见过。
老人告诉她说那是彼岸花,开在黄泉之路,奈何桥边,曾孙女给她托梦的时候,她醒来在枕边发现的,“想是红红怕我孤单,拿来陪我的。”
老人说的平淡,他却听得头皮发麻。他从来不信神仙地府阎王小鬼,耐不住这些日子来周围的人都在说,“这就是三人成虎吗”?
告别老人,他准备马上回局里,安排人调出近期各个路口的监控,只要他不是隐身术或者直接飞过去,就一定能看到。
“是不是该跟上面反映一下,给半月街两头和中间也装上监控设备呢?”蔡瑞敏这样想着,“最近这里发生的事太多了。”
想到半月街,蔡瑞敏的眼前活脱脱地跳出一个美丽说身影,自从见到她的那天开始,无论有多忙,她都会不受控制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那个叫洛嘉的女孩子美得如一束阳光,她周围的景物都会因她的出现黯然失色,包括,包括……
蔡瑞敏的脑海里涌出一片火红的花海,不对,应该说血红的,那花,不就是刚才在老太太房间的桌上看到的那种吗?
这花儿,在安城只有洛家有,老太太是如何得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