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叔弯下腰解开塑料袋,喊了我一声吃饭。
我走到奎叔身边,看了一眼包子油条,嘴里口水立马就泛滥起来。
这些东西我只是见到过,却从来没有机会尝过是啥味道,光是闻着味我就已经受不了了。
我的手在两个塑料袋之间徘徊了几下,始终下不去手。
“你磨蹭啥啊!要吃哪个拿哪个!”
奎叔嘴里塞满了油条支支吾吾的说道。
我没有说话,其实我是在犹豫要先吃哪一个,看了一会儿之后,我抓了一个包子。
“我叫你走,你怎么没走啊?”
奎叔像是被油条噎住了,锤了锤胸口对我问道。
“想看看这事咋弄!”
我咬了一口包子,一不留神油水从嘴角流了出来,我赶紧用包子在嘴上抹了一把。
“这次多亏了派出所的警察同志,听他们说这几个地痞是啥涉什么黑,又敲诈勒索了不少人,本来就是要抓他们的,碰巧接到报警过来一抓,刚好一窝端了。”
奎叔一口气说完,神色有些激动兴奋。
“嘿嘿!我以为你会因为打架斗殴抓进去坐牢呢!”
我紧张了一晚上的神经也松了下来,不由嘿嘿笑道。
“警察同志说了,咱那属于自卫,不违法的。还夸我勇于邪恶势力作斗争,你看我的腿,还给我免费包扎了药布。”
奎叔憨笑着扒起裤腿,一片洁白的纱布缠在小腿上。
一天时间又在忙碌中度过,时间的流水一向永不停歇。
中午的时候,我跟着奎叔把三轮车上的废品拉到了回收站,在那里认识了回收站老板,也知道了很多废品的价格。
回收站老板是个外省人,跟他说话要仔细听,才能够听得一知半解。
我见奎叔他们都喊他王老板,我也就跟着喊起了王老板。
王老板人很好,不过眼睛确时不时滴溜溜乱转一下,特别是给奎叔他们收废品的人过称算重量的时候,那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转的更厉害了。
晚上回来奎叔把我叫到近前,从口袋里取出一大叠零钞,数了数后从里面抽出三十块钱给了我。
他说今天收成好,多分一些给我。他还说剩下的七十块钱他会自己留十块钱,其余的要全部给儿子留着。
通过闲聊我才知道,奎叔的媳妇老早就病死了,好不容易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
如今他儿子也读了县城高中,是寄宿学校,每隔两个礼拜才会回来一次。
再过几天他的儿子就该回来了,到时候就又要拿走一笔生活费,因此奎叔说他自己现在挣钱很卖力。
高中,对我来说是个比较陌生的名字,我一直认为能在那里面的都是非常厉害的人。
我们村的小学我倒是进去过,那个时候老娘还没有消失,记得那天是老娘带我去报名,坐在班级里感受了一把当学生的优越感。
老娘给我做的灰格子布书包也没有用的上,前段时间被老胖嫂子一把火连窝棚带书包全烧了。
我报完名之后没多久,老娘就消失了,村里人都说她跟人跑了,我那个时候也不懂啥是跟人跑了。
直到如今我才渐渐明白,老爹对我冷漠无情的态度,或许原因就是把对老娘的恨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也因此在九几年计策生育严格的前提下,老爹的媳妇一提出把我赶出去,老爹只是大吵了一架,当晚就同意了赶我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