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光让佛魔二宗的天下行走都生出了寒彻透骨的感觉,那剑将讲经首座以佛言构造的半边世界都化作了虚无。
可当剑尖触及讲经首座的额头之时,剑光与其蕴含可将虚空切割的锋芒却是骤然崩散。
此间是讲经首座的佛界,那此间任何天地元气都应听从他的意志,剑光锋芒来自于天地,而他身前的佛界最便是最坚固的所在,也是他掌控之力最为绝对的所在,所以锋芒消散又很合乎常理。
“叮!”
一声刺耳的金铁相交之声响起,碎玉剑在触及讲经首座的额头之时,仿佛遇见了一堵完全由精铁铸成的墙壁而骤停一瞬。
但在剑柄之握着一只白皙的手,那少年的白衣还在飘荡,所以那一剑在一瞬之后又继续向着前方而刺。
狭长笔直的剑身开始弯曲,也是在随着其弯曲,剑尖触及讲经首座的额头之处泛出了白点。
讲经首座似乎感觉到了疼痛一般,悬挂着长长白眉的眉头蹙起。
猛然间,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自被剑光斩断佛言之后就闭合的嘴唇再次动了起来,同时传出一道恍若雷音的声音。
“退!”
随着佛音飘荡,弥漫在瓦山周遭的天地之息瞬息流转,大风无由得生出将青草化作草屑,随后,将漫山黄杨卷动。
“疾!”
一道无形但可见其威的意念凝聚,碎玉剑变直,叶朝那持剑的手臂变得弯曲。
“寂!”
似是万万道雷声同时响起,凝聚在瓦山的天地之息化成了最是纯净的佛光,随后佛光又化作了无数表情狰狞的怒目金刚,他们齐诵佛号,与雷音相合。
无形的威严降临在了瓦山之,厚实的烂柯寺墙壁只是在被触及的一刹那便成了废墟,坚硬的青砖地面生出了若蛛网一般的裂痕,渐渐的似是承受不住那压力而又化为了青色尘灰。
威严还在继续下压,青色尘灰开始激荡化作了呛人的青色尘雾,继而裸露出的黑灰色地面继续下沉,开裂。
……
叶朝刺向老僧的碎玉剑不知在何时收回,而他的身形也不知在何时退到了之前出剑之处。
束发的白锦发带早已被那威严所撕碎,黑发随着自身剑意与那“寂”字诀相抗产生的狂息而乱舞。
柳白在五境之时便能够想到纵剑万里不如经营身前一尺之地,然而讲经首座早在数十年便堪破了五境,又怎会不明白身前一尺之地的重要性。
所以他的身前一尺之地便是自身佛界最是坚固之地,故而叶朝在没有刺穿他额头之后便未再多作停留。
一道悠远的钟声响彻,似乎是从那碎裂的瓦山十八处铜钟之处传来,又像是从九天之那些怒目金刚的背后而来,也似乎就是从讲经首座口中传出。
只见天地元气以某种无可想象的极速凝聚压缩,狂风瞬息收敛,而那些在九天之盘亘的怒目金刚如自虚无转生。
“灭!”
佛界间那无量佛光刹时化作洪流,若宽阔不知多少万丈的天河崩塌,携带着怒目金刚自天穹而落向叶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