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擅长烹饪的朋友的最大好处是,和对方在一起时,永远不用为思考“今天吃什么”而发愁。
而有一个好胃口又不挑食的朋友,显而易见的好处是,和对方一起吃饭时,就算是爱玛的姐姐大概也能一顿吃两碗米饭吧。
大空奈津子和岬一郎都不在家,露华和翼、岬就晚饭吃快餐还是吃拉面讨论了很久,最后岬一锤定音:去他家里吃健康的料理,他来掌勺。
于是,他们穿过一条商店街,艰难地从各种商铺中脱身,毕竟可发挥的料理实在太多了。短短三百米路,反而走了半小时之久,三个人每人手上都拎了满满的菜蔬,露华擦着汗,目测他们买的菜总数量大约够一个三口之家吃三顿,翼倒是不以为意,拍拍肚子说:“没关系,我能吃五碗饭?就这点儿菜,迟早都会吃完的!”
走进安静的楼道,几个青春朝气的身影说笑着打开大门和灯,冷冷清清的公寓中立刻就热闹起来。翼丢下菜,好奇地打量着岬家的格局,一脸羡慕地问要不要把石崎、早苗都喊来,露华忙着择菜,说:“他们晚上都要复习到很晚的。”
翼不解地问:“考公立学校不是有加分么?出来一个晚上也不行吗?”
气氛一时僵持,露华不知道要怎么和翼说明,就算拿到过校园特殊贡献奖,早苗、尤佳莉和自己是不享受升学加分的,考高中的压力也不小;至于石崎等人的情况,岬给了翼答案,他蹲在热水器旁,一边接开水一边说:“体育课的加分是排在统考成绩之后的‘择优分’。足球拿到再多的冠军,正经文化考试分数若是没达标,考南葛高中也是不行的。翼君不知道吗?”
这的确是事实。在三杉和日向就读的那种专科类附属中学里,学生的奖学金会和挂靠科目直接挂钩,然而,课外活动加分放在公立中学中,这样的“升学加分”制着实有些尴尬。
翼同情地叹了口气:“大家最近的练习时间减少了至少一半,足球已经落下了不少呢。岬君倒是挺——游刃有余的呀。”
岬很淡定:“会踢球和会学习一样都可以当饭吃,只是不同的能耐。露华,你手上有伤,不要沾水了。”
听到这话,翼吃了一惊,赶忙走过来一叠声地问:“要洗什么?你放着,我来吧!”
“不要紧。”露华若无其事地扫了翼一眼,笑着问,“翼君,现在你在家政课上做的料理,自己能吃得下吗?”
“早就可以啦!”翼脸上一红,凑到露华身边捉起她的左手,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半晌,才皱着眉说:“这么多水泡……是打球时磨的吗?怎么这么久还没消啊?”
岬不声不响拿了根粗大的金属针来,在燃气灶上过了火,让露华举着她的两只手,仔细地一个个将新旧水泡全挑了,放干脓水,涂上一层碘伏,又裹了一层纱布,末了,还在手背上扎了个像礼物包装似的蝴蝶结。
露华笑了笑,将手伸在眼前欣赏了一会儿,透过薄纱布,清晰可见掌心中残留的紫红淤痕。重拾球拍后,她每天保养得还算及时,总算没有让水泡们层层叠加。但是假如按照每日三小时的训练量,就算抹再多的按摩膏,泡再多的热水,双手长茧是不可避免的。
这会儿工夫,翼已经把所有要用的蔬菜和生肉都冲洗干净了,还淘了约摸三公升的大米,正在询问岬还有什么需要清洗的东西。露华默默地看着他们做饭,她知道,无论翼还是岬,他们的脚底都是有着一层茧的,那是他们日复一日艰苦踢球的证据,也是运动员无法回避的“职业病”。
一个半小时后,岬烧完了足足十道料理,闻到争先恐后窜入肺腑的香气,翼早就坐不住了,抢着把一整套漂亮的餐盘摆满长桌,吸着鼻子斩钉截铁地说:“好香啊,绝对能吃完!”
露华笑着打量这些菜品,不仅数量丰富,内容同样一点儿也不简单:岬炖了他最拿手的苹果咖喱,做了大虾茶碗蒸,烧了昆布海鲜汤,最肥美的鳟鱼腰肉上淋了晶莹的照烧汁,还炸了几块厚厚的猪排,甚至还有奶酪烤青椒丸子——上帝啊,绝对的热量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