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娜惊奇地看到,随着灵能磕磕绊绊地在她手上运转了起来,她的手也产生了奇妙的异变。
由她的手延伸而出的整整一小片空间内,光线的路径似乎被扭曲成了一个怪异的模样,它们一道道扭曲着、分散着、形成了由无数瑰丽的色斑、无序的色块与透明而诡异的扭曲构成的图景,就像一幅儿童随意涂鸦的蜡笔画,她抬起手,虚幻而不真实的扭曲光线也跟着移动,就像一个亮丽的肥皂泡泡浮在空中,随着手的转动而时时改变它的形状与颜色。
“……”
哈娜默然无语,看着她这只变得五颜六色,几乎看不出手的形状,只能从中看见模糊轮廓的手(具体的样子请参考体检的时候让你们从里面认数字的色盲检测图)——很显然,泽拉图的曲光隐形并不是这样的样子,哈娜沮丧地挠了挠头,不再坚持忍受灵能破坏回路的钝痛,放开了对灵能的控制,让它们重新返回灵能通路之中自由流淌。
“是流量太大了,收紧灵能,节禁多余的能量,再试一次。”泽拉图缓缓地说道,话语中似乎有一种令人信服的魔力。
哈娜点了点头,再次咬紧牙关,忍受着四肢处传来的持续不断的钝痛,将刚自由了一小会,还没快活够的灵能又不情不愿地抓了回来,再分出了一小部分,将其它一大块灵能当归回路之中。
她趋势着这一小块灵能在右手上的灵能回路之中流淌(刚刚去的是左手,再用那只手就太疼了),诡异的扭曲再次发生,光线在这仿佛连空间都被扭曲了的一小块地方停滞:它们波动着,就像午后湖面上的粼粼光斑;它们闪烁着,就像漫漫夜空之中的点点星光。
哈娜的眼中也有星光闪烁,瑰丽的明静投入她眼。她翻过手掌轻柔一点,拨动了寂静的弦,湖光与星光汇聚,在略有些冷的干燥空气之中交织着。
她惊喜地看着这道光芒缓缓汇聚,变成了……一层覆盖着她手掌的彩色,这抹似乎不是这个世界上该有的异彩缓缓流动着,比刚才的一大片空间的扭曲变异从面积上来说更加的小,从色彩上来看也更加的凝练与鲜艳。
各种各样的色彩变成了一条条极细长的彩绸,呈现着或优美或诡异的样子,挤压堆叠在一起又泾渭分明,这些不知道怎样形成的灵能产物构成了一层由彩带组成的,随着哈娜手掌的运动而流动的液态薄膜,就像在手上罩了一层肥皂泡一样。
可这也不是哈娜想要的。她沮丧地放开了集中起来的灵能,覆盖在她右手上的瑰丽光斑如同冰雪遇到炽热阳光一样即刻便消散不见,她呲牙咧嘴地甩了甩灼痛的右手,用无助的目光看向了泽拉图。
泽拉图一愣,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哈娜说着是咋回事了,因为即使以他几百年来的丰富经验,也无法确切地讲出发生在这个人类身上的神奇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以前也从没见过任何奈拉齐姆学徒学隐身,学着学着能把自己学得五颜六色,异彩斑斓的啊!
人家都躲在阴影之中,扭曲光线隐匿自己,就你一个亮闪闪的,这算什么呀!
泽拉图仔细看了看哈娜手上的色彩,暗暗倒吸了一口气,哈娜体内毫不加以掩饰(她还没学会怎么掩饰)的灵能波动他是能够看见的,完全符合一个零常识,零基础的菜鸟新人才会有的独特特征。
但她是怎么“画”出比奈拉齐姆之中少有的艺术家的作品还要漂亮的色彩?他非常惊叹,因为奈拉齐姆的艺术家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他们大多有着一些先天的病痛与残疾,从小割除神经束以来,与虚空的联系就比其他奈拉齐姆更加深厚,并以描绘出虚空真正的样子为终生的志向。
他们过着苦修士一样的生活,往往需要数日的冥想,才能进入一种玄奥的顿悟状态,描绘虚空的一撇。而呈现在泽拉图眼前的这种瑰丽图景,几乎都要赶上自己游离于生死之间时,感到的那种纯粹虚空的壮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