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娜腾出手，变换了一下跪地的姿势，去调整左脚的靴子时，身后的老板似乎高兴地手舞足蹈，在地板上踢踢踏踏地踩着密集的脚步，弄出了不小的动静，他又开口道:“或许……我得为今天这个美妙的巧合，给你一个同样美妙的折扣。你说是吧，美丽动人的小姐？”

“诶？你说的是真的吗？那太好……”哈娜高兴地转过头，垂在脑后的宽沿风帽同裹得严严实实的头巾不经意间错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露出了一小块白皙的脖颈来……

秃头老板脸上突然浮现出狠辣的神色，他猛地抬起了右手，只见他的手里赫然捏着一根装满透明液体的注射器，尖端有一枚几乎看不清的细长针头。

由于缺失无名指与小拇指的缘故，老板下针的角度格外的刁钻，针筒同他的手掌呈45°角，从斜刺里闪出，准确地扎入了一闪而过的白皙肌肤内，他光秃秃的额头上青筋浮起，颤抖着将拇指按在了活塞柄上，用力地按了下去。

随着拇指的按下，针筒中的液体顺着细长的针管，被缓缓注入到了哈娜的血管之内，他脸上的横肉不住地颤抖着，满是油腻胡子的大嘴张开，露出了满口恶臭而残缺不齐的黄牙。

他的手死死地按在了哈娜的脖子上，针筒里的液体已经注入了一半多。

哈娜脸上的欢快笑意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混合着痛苦和不解的迷茫神色，她眼神呆滞地望着面色狰狞的秃头老板，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嘴里艰难地挤出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

“哼！当然是为了钱了！像你这样一个漂亮的雏妞儿，卖到哪个站都能有万把块的暴利，你知道不，你可比你脚上的这双假货要值钱几百几千倍！”看着哈娜迟迟未动，秃头老板心下一定，他开始放缓手上的力道，不再将里面的强效麻醉剂继续注入哈娜体内——他似乎不想让哈娜昏过去，而是想要欣赏哈娜的绝望与无助。

“为什么……”哈娜的嘴里仍然在喃喃这这句话，她的眼中冒出两滴清泪，顺着白皙光洁的脸颊流下，再没入到裹在脸上的黑色头巾之中。

“哈！你猜猜我这针筒里装了什么？你肯定猜不到吧，这可是硫喷妥氨！”秃头老板眉飞色舞地自言自语着，脸上的横肉都快挤到一起了，“像你这么点大的姑娘，都用不着一整管，这半管就能让你啥都感觉不到！”

他的嘴里哼着难听的，跑调的曲调，将针筒从哈娜的颈部静脉中拔出，随意地丢在了地上。他转过身去，迈着浮夸的小碎步，一边走一边说道:“接下来，就要给你来一针长的，让我看看……加了料的戊巴比妥。就是这个，很漂亮的鸡尾酒，嗯哼哼……”

他用一根装了大半管透明液体的针管，在一个褐色的小药瓶里吸取了一些药液，略显红色的不明药液很快稀释在针管内戊巴比妥之中，就像血液弥散。

“”让~你~一觉~睡到天亮~！”秃头老板用咏叹调唱出了这一句话，他的歌声跑调，嗓音干瘪又难听，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就像是一只浑身脱毛，长满癞子的斑鬣狗刻意模仿着郊狼的腔调，在夜里对着月亮啸叫。

暗红色的血液，从哈娜脖子上的细细针孔之中沁出，带着让人看不出的些微蓝色。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哈娜小声啜泣着。

“哈哈哈！不要怕嘛，到明天就没事了！我的小蝴蝶，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秃头老板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拿着针管的右手离哈娜的脖子越来越近，“据我所知，在注射这种鸡尾酒麻醉剂后，你可是一整天都不会再有任何知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