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逸除了转移话题,别无它法。
“呃,我是一个诗人,对油画研究不多,不敢在大元帅面前卖弄。”周天逸马上转换身份,给自己戴上诗人桂冠,“不过我很同意你的观点,画室里画出来的风景画,是没有灵魂的,就像书斋里写出的诗,同样没有生命力。”
周天逸感到和科治罕对话太费心了。
祖鸿达给他安上个“艺术大师”名号,实在不是什么高明的伎俩。
祖鸿达顾不上生闷气,他怕科治罕过多谈论油画,让周天逸身份露馅。
“我也喜欢写诗,我觉得诗人应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能写出伟大作品。”他也忙着把话题引到诗和远方。
“言之有理,诗可以丰富人的内心世界,生活里不能没有诗和远方。”凌邈大帝心领神会,接着祖鸿达话茬,狂侃诗和远方。
“我昨天诗兴大发,赋诗一首,请陛下和各位高人斧正。”周天逸把大学朗诵会上,背诵过的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随口占为己有:
“我能否将你比作夏天?
你比夏天更美丽温婉。
狂风将五月蓓蕾凋残,
夏日的勾留何其短暂。
休恋那丽日当空,
转眼会云雾迷蒙。
休叹那百花飘零,
催折于无常的天命......”
周天逸朗诵得如痴如醉,凌邈听得目瞪口呆,频频颔首。
如此好诗,只有天才级大师才能写得出哇!
这位才认识的仁兄,真的是诗人吗?
“嗯,此诗果然韵味十足,这诗也就兄长出类拔萃的灵感,才写得出啊。”他真心觉得这诗写得真是一级棒。
“好诗,绝妙好诗哇。”祖鸿达击掌叫好。
三人成功把话题从油画引开,谈得热火朝天。
科治罕顿感意兴阑珊,他是个粗通文墨之人,对诗歌毫无兴趣。
“艺术家来到平安城,仅仅是为了谈诗吗?”他没话找话。
周天逸只能把诗人角色扮演下去,这个身份更容易让科治罕松懈。
“最近各种诗会、演讲档期安排得太紧,令人疲于应付。我呢,本来没有到平安城的计划,无奈宰相传令,说是大帝陛下近日诗兴大发,想切磋一下诗学,所以便改道来到都城,觐见陛下。”他口若悬河说道,“我的身份是布衣爵士,其实叫做吟游诗人可能更妥贴一些。”
科治罕似笑非笑盯着周天逸,眼神里颇多质疑。
他从龙椅上站起身,双目灼灼盯住周天逸。
“吟游诗人?哈哈哈,我看你这身板,倒也不像行伍之人。以后没事,就多来宫中,陪陛下聊聊诗啊音乐啊,反正大帝年幼,闲着没事,就好这口儿。”科治罕哈哈大笑,“宰相嘛,一天也没什么正经事干,以后可以多给陛下找些艺术大师,给大帝解解闷。”
凌邈轻轻舒口气。
“舅父要走吗?难道不愿和我们一起赏析诗歌的美妙?”他见舅父起身,知道可以送客了。
“我还有国家大事要办,没时间和你们谈诗论画。”科治罕大手一挥,面带不屑往屋外走去。
临出门前,他再次盯着周天逸看一眼,眼神里虽然还有质疑,却已经显得寡淡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