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北方的各城邦也不过是死守着富庶险要之地,无开疆扩土的野望,更无于大陆之上一展宏图的野心。上面的城主们环伺着四周强敌们,只顾守好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下面的小领主们也无意将自己的触手扩展出去,去白赚一些没有人的荒地。所谓的国家,也不过是几个邻近城邦之间的利益结盟,再随便选取一位最具公信力之人来担任国王而已,除非在面对巨大天灾或者某些中立地区内战的爆发时候,否则就只是一个名存实亡的虚职罢了!
为了抢夺一些新发现的富矿,彼此之间的小规模斗争可谓不断,可近十数年之间也没爆发出什么太像规模的斗争。
对于邻近山区的一些以渔猎为生且民风彪悍的原始部落,诸城邦也大多采用放任其自理的政策。也不收什么税金了,只要这帮人不闹事就是谢天谢地的了!更何况他们也真的没什么钱,能够定期和城里交换一些皮毛香料之类土特产的已经算是其中混的比较发迹的了。
因此,有某位南方擅长攻坚的大贵族声称,只要南境一统,于后方修好水利工事,再收复北大陆就指日可待了。只需每年养一战,一战占三五城。不出五年,北境就再无可战之兵,不出十年,就会只剩下不毛之地。不凭任何战术把戏,就凭压倒性人口以及国力差距,这种时候有钱人就是比没钱人更加有底气一点。到时候,北方诸国等于名存实亡,大陆也趋于归一。
至于这位大贵族到底是在吹鼓南方人的善战贬低北方人的懒散,还是真有攻敌制胜的良策暂且不谈。至少北境的居民也都不是完全被吓大的!北方还是有不少眼光精明的人能够分析出这条所谓“良策”之中的漏洞的,首先南边已经乱的和一团浆糊一样了,真的完成大一统时又能剩下多少人;专业的士兵们不事劳作,丰年时都要近二十人养一兵,大战过后又要多少人养一兵;修渠建道向来都是大工程,动不动就是逾期十年二十年之久,更何况又是在战争的创伤刚刚结果过后。故此,南方根本不可能轻易结束长达近百年的内乱,就算结束也根本没有气力在短时间之内挥军北方上了……
就算他们就算真的打过来了,也不会和那位天真的贵族认为的那样,对手仅仅只是区区几个城邦之主而已。一年攻五城的战术或许起初会有效,但很快他们的敌人就会变成北方高寒的气候,在旷野上极易传染的呼吸道疾病,不断被拉长的补给线,于野外极其容易遭遇到的魔物以及将大山视为母亲的好战的土著民族,毕竟这不是一个小群或者小市,而是整个遥远的北境!
而且就算被攻下来的城市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占领的,北方独有的封闭式结果导致各地区的家族以及帮派都占有很大的话语权,城主倒下了也没有任何关系,新来的统治者只能选择继续任用这些人或者将他们赶尽杀绝拿到一座机能完全瘫痪的死城,几乎没有哪个白痴会选择前者的,而想要彻底教化这些人对于地区管理者的能力、武力、耐心、三者都是极大的考验!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对方重新抢回主导权!
这就是北境这盘大旗的规则……
——这帮人非但不是懦夫,他们根本不怕打仗,而且更不怕打输!
只不过在很久以前,有一支来自南方的高地人翻越过了重重困境,于黑啸山脉深处修建了一座独立的城邦。随着魔导文明的飞速发展,铺设进山里的重重铁轨让不少远视者看到了其中的利益,而更加远视的人则意识到了这座城市与南方格兰多尔地区的重重关系,他们的武器佩饰完全就是和北方人截然不同的款式。
这就是闯入了北方棋盘的一颗苹果!
在习惯了马杀兵,后当車的规则之后,没有人知道到底该怎么吃掉这颗东西……
这就是黑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