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到了儿子死的山上,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没那么悲伤了,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因为他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有时会想一些东西,但大多数时候都不知在想些什么,若不是有人带着他走,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就在前头了。”带路的衙役对齐老爷道。
年轻的衙役轻叹一声,换做是谁,也难以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
前面仵作正在验尸,边上围着十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捕快,出了人命案子,有半数人是刚被派来做进一步调查的。
还未走近,齐鸣就看到了儿子的衣角,顿时泪水涌出眼眶。
他慢慢地走近,过程甚是煎熬,他多希望等他走近后,儿子会醒来对他说:“爹,吓你的,看你哭成什么样了。”
可这只是他的幻想罢了。
等靠近了,他才看清楚儿子的尸首,身上全是泥土,脸上还糊了些血迹,在附近还有一具尸体,是棹儿的仆人。
“我儿他是怎么死的?”齐鸣压制出悲伤问道。
“致命伤应该是箭伤。”仵作回道。
他从旁边拿了两根简陋的木箭放在齐鸣面前,接着道:“刚才的时候,这两根箭分别插在两人的前胸以及后心,都是致命的地方,一箭直穿心胸,应是当场毙命的。”
齐鸣盯着那两根普通的箭,化悲伤为对仇人的痛恨,面目狰狞道:“是谁这么丧心病狂,要害我儿的命!”
已经一把年纪的仵作说话也大喘气,这不,又喊住他道:“先别着急,我还没说完了,从现场初步的勘察,令郎确实是被一箭射死的,可是呢,在他们的身上还有不少与人纠缠打斗的伤痕,两人的头部也有很明显的一处伤,也不排除是头部的伤让他们毙命的。”
仵作又歇停了一会,又拿着手里的箭细细观摩,一边说道:“根据老夫多年的验尸经验,这根箭像是打猎的猎户用的,木箭的材质我好想经常见,是什么来着,闻着还有点新木的香味,是刚做不久的,对了,这用的是白桦木。”
“这么说来,杀我儿子的是个猎户。”齐鸣肯定道。
“很有可能。”仵作点头道。
一旁的捕头问道:“齐老爷,令郎是与哪个猎户有过节?”
“我儿子平日里又没有什么仇人,每天都是在酒庄照顾生意,或是在县里面玩,怎么会招惹猎户!
对了,对了,我儿前两天到桂坪村是为了找人谈生意,是去买一个做糖的方子,从那天起,他就没回来过,而他现在又死在这条通往桂坪村的路上,有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齐鸣一下就想到了关键之处,但是他怎么也弄不明白,买个做糖的方子,怎么就赔上了性命了。
不管是谁,杀子之仇,他比千倍报之。
“找谁买方子?”钱捕头再次问道,有线索就比较好查。
前天晚上下了大雨,凶手将尸体掩埋在山上,本该有脚印和痕迹的,可是因为大雨的冲刷,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而两具尸体,也是因为凶手埋的浅,所以他们很快就找到了。
“听说是桂坪村的顾娘子,我们现在就去找她。”齐鸣报仇心切,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