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径直走过去,抽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
陆离站在床边,两只眼睛直直地无神地盯着石安歌。
杜若轻轻笑道:“你知道她的生命力有多强吗?”
陆离没有任何动作。
杜若看着石安歌,续道:“她手腕上面的蛊虫是刚刚自己凝出来的,正在吸食些什么。我虽然没有炼气之能,不能更仔细地探知她的五脏六腑,八经十二脉,但以我从医这么多年的资历来看,她早就已经死了。”
本该石破天惊的话语,却没有把木然的陆离唤回几分,他机械地侧头望向杜若:“你的意思是说她其实就是个空躯壳?就像我们小时候看的操线木偶一样?”
杜若对于陆离的冷淡态度颇为无奈:“阿离,她是条生命,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一条有血有肉的生命。你们的代理山长吴苑在束手无措的情况下,叫驻扎军的人通知森林部族的首领巴图族长,也就是她的父亲,他的父亲收到信息后只是平淡回一句看好她便无碍,她会自行醒过来,之后再无其它消息。她自行醒来后,再次拼着生命危险把你唤了回来,这才又陷入了沉重的昏迷。你却这么冷漠。阿离,做人不可以这么没有良心的。”
陆离冷笑道:“良心?她几次三番救我不过是听从他人命令罢了,再直白点不过是一个拿来监视我的傀儡罢了。我又为何要对她有良心?她值得么?”
杜若被陆离的语气吓到:“阿离,你听到了什么?”
话未停,空气一阵氤氲,一把寒冷到骨子里的声音响起:“你说她值得么?这世间最无资格问出这一句话的人便是你陆离。”
杜若没有太大的动作,一把银针已经在手。
陆离闻此却笑:“那葭草姑娘你来告诉我,我为什么就没有这个资格?”
一袭白衣出现在陆离面前时,手中执针的杜若昏了过去,一层隔离罩在寝室外凝成。
陆离赶过去扶住已经昏迷软倒的杜若,语气里终于有些急迫:“你把她怎么了?隔离罩,葭草姑娘果然来头不小。”
葭草冷笑:“这会子你倒是着急了!你怎么不关心一下床上躺着的人?”
陆离抱起杜若,把她放到自己的床上躺着,又运气探查了一下杜若,发现她只是睡昏过去而已,这才松了一口气。
葭草径直去查看石安歌的状况。
一切完毕后,陆离站起来,看着正在给蛊虫御气的葭草道:“如若葭草姑娘是来带走石安歌,请随意。”
“好一个随意!你可知要是没有她,你陆离早就不在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