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隐隐透红,一抹淡淡的光晕恰似鱼肚泛白,霎时月隐日出。
百里之外的灵渠支流,同样也翻起两个肚皮来。
且看那载浮载沉的悲催情形,圆滚滚、肥溜溜的怕是喝了不少水,可见不仅仅只是翻肚皮那么简单。
赛千宿快要翻白眼了!
试想想看,被迫还不得不拖着一个旱鸭子在湍急的激流之中漂了数十里,是何种感受?况且还是在秋冬季节,虽是南方,但泡得越久便愈发的冰冷如刺、寒气蚀骨!
如此这般,抱着一根短短的枯干枝桠终于望到了彼岸,赛千宿单手紧紧拽着那两条既长又细已拧作麻花状的钢韧白眉,然后就像提着一把皱皱的老山参,气喘吁吁地拼命游到了浅滩边。
啪的一声脆响,赛千宿一屁股坐在了大肉垫上,遂更是毫不客气、亦无有半点尊老之贤的随手就赏了这达赖喇嘛一个大耳聒子,所谓的摩诃迦罗上师看样子似乎成了飞不走的半死冻鸭!
“去你大爷!”赛千宿站起身一只手扯着长长的白眉,并且脚踩着对方湿漉漉的佝偻僧躯,另一只手正待再打上一巴掌,直欲叫这老棺材板顷刻命休于此!
登时掌力劲风呼啸而下,挥手间气机牵动八卦之无穷奥妙,虚虚实实的犹若骤然疾甩龙尾!
“着实好歹毒的小家伙!”被牢牢拿捏在手的一对长白眉应声赤辣辣旋转开来,赛千宿下意识只觉两条钢鞭在手心疯狂厮抽,仿佛腾蛇绞杀之舞!脚下亦同时传来阵阵莫可抵御、难以化解的反震之力!
赛千宿止不住冷汗涔涔地慌忙撒手,顾不得双手皮开肉绽的鲜血直流,遽尔身法敏捷有如鱼潜于水般迅速乘浪后退。
赫然便见,那嘴唇青紫、老脸煞白的摩诃迦罗霍地端坐在地,忽而奕奕睁目凝睛,迸发森森阴火似的杀意,低沉道:“本念在你自水中救起本上师的份上,却还想做做善事饶你一条性命,看来确是无需心生多余的慈悲!”
“你这老东西!小爷我时刻担惊受怕,提防着你很久了!哼哼——果不出我所料......”赛千宿气势上不落下风,露出头用言语一边吸引其注意力,一边瞬息从骰子空间内调出一挺加特林机关枪,枪在手,心不抖!亦不再废话,直接连天价响的几梭子疯狂扫射过去。
“呵呵......”摩诃迦罗轻蔑嗤笑,飞身而起,随即宽袖略略挥斥,随手拂动间席卷起涛涛浪潮、漫天水幕,并在后面裹挟“大手印”,猛然踏浪碾压倾覆没去,且还眼帘半阖着甚是不屑道:“竟还想在法驾面前显摆你的这些奇技淫巧?卖弄伎俩,愚蠢之至!”
“是吗?”话音甫落,一颗震撼弹电光曝闪,强烈的刺目、昏厥、耳鸣之感顿时笼罩方圆。
待强光消弭之后,便见赛千宿早就戴着一副墨镜和耳塞,而他手中正持握着的盘龙紫金枪,已随之霍然穿透对方防御,直破对方咽喉要害!
凭借着几乎无坚不摧的紫芒枪尖刺进其咽喉寸末的瞬间,“大超渡术”亦立刻侵袭入其灵魂深处、提取其大脑记忆、吞噬其毕生修为!
浩浩然转瞬炼化,直有如沸汤泼雪!悄无声息地能使之腐朽土壤而变作嫁接新木!端的是造化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