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那徐离缨的背影十分落寞,不由得轻叹一声,道:“人家对你似乎情意颇深呢,瞧着也端庄隽秀,你竟也狠的下心来如此对她。我听说她兄长可是你北疆第一武将,就不怕人家找门来,为妹妹讨个说法么?”
青筠睨了我一眼,似笑非笑:“怕什么?方才起头的可不是我,要找也是找你,你说对吗,黎儿。”
“随便吧。”我耸耸肩,“一来就一副趾高气扬向我示威的样子,也不看看,本少主岂是那么好欺负的人么。还有,没旁的人在场能别这么叫我么,委实太过恶心了些,我听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青筠淡淡道:“也不知道是谁方才一口一个青筠喊得迂回婉转,情意绵绵,听的本王浑身酥软,险些当场去世。”
我气结:“……你少说两句会死么!自己让我与你做戏,我不这样,你偏宠我的传言怎能坐实!再说了,本少主混迹江湖多年,面儿的功夫我从未露出破绽,方才我可句句捏的恰到好处,怎么会不好听。”
青筠轻笑一声,声音酥软,“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
我轻哼,“当然。不过你院子里那些女人要是招惹我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青筠收回目光,手里的书翻了一页,只道:“你收拾她们可以,注意些分寸,那些女人背后都有家族撑腰,你的身份却是个江湖人士,没人撑腰,可千万别玩脱了,惹了一身麻烦回来,我还得费心费力给你收拾烂摊子。”
我白了他一眼,“知道,这么点事你念叨几回了,我自有分寸,不会搞砸你的大事的,你只管为我撑腰便是。”
青筠见我十分明了,于是不再说话,继续看起书来,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唇角勾着一抹笑意。
傍晚一起用了饭,我便回了思慕院。
夜里,依旧躁郁难安,无法入眠,我不习惯睡觉时有人伺候,便让沐秋等人夜里自去休息,无事不要靠近我的卧房,此刻一人干坐着也甚是无聊。
我推了窗,见外头月光皎皎,便提剑起身准备练几招。说来奇怪,也不知怎的,我使剑就是没有使刀顺手,虽然一招一式都已经十分娴熟了,却发挥不出本该有的威力,总觉十分滞涩。
可我素来不是服输的性子,便日日坚持练一会儿,也算是小有成就,威力勉强比得使刀时的六七成。
我正在练剑,恍惚中瞥见廊下似乎有一个人影,眉梢一冷,执剑朝那边略去,剑锋一扫。
“少主。”
那人堪堪截住我的剑,从暗处现出身来。
我微微蹙眉,将剑收回,敛了杀意,道:“雨休,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不知道我练功时素来不许旁人在么。”
雨休无辜道:“我不过是出来晃一晃罢了,偶然碰见少主在练功,还未退走,就被少主截住了,岂能怨我?”
“是么。”
我扯了扯嘴角,将剑搭在他肩,淡淡道:“你最好不要跟我耍嘴皮子,我可没什么耐心。”
剑锋泛着冷光,离他的脖子只有两指,雨休这才老老实实道:“昨日见少主肝火甚旺,想着少主又没放在心,恐今日也难入眠,便想来瞧瞧,果真便看见了少主。我身带了清火丸,少主可吃么。”
“不必。”
我低笑一声,剑锋望左靠了靠,抵在他脖子:“雨休,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我来了?我的事,轮得到你管么。”
雨休垂了眸子不敢正视我:“其实……是护法让我盯着您的,护法说了,怕您行事不顾及自身,所以让我多点心,若有冒犯,还请少主恕罪。”
“难怪,你平日里恨不得一心扑在那几条破虫子面,就算本少主重伤快死了,也不见得你如此积极,近日却一反常态。”
我将剑收回,走回院中:“你只需告诉阿娆说我一切都好,其余一概不许多言,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