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月没说话,“呸”的一口血沫吐在我衣摆,春绿的衣裳瞬间落了一片血点子,极其扎眼。
我沉下脸,没了耐心再耗着,道:“我可没什么耐性,你若是不肯说,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
连月一双眼狠狠地盯着我,道:“无所谓,反正你已经毁了我,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他们的身份的!”
我冷声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就不必跟你白费功夫了,两年前我能废你一次,如今,我就能废你第二次。你不是喜欢用弯月镖偷袭么,我就断了你的手筋脚筋看你还如何用弯月镖。”
说着,我将长刀刀锋一转,扎进连月的左手,反手一挑,便将手筋尽数挑断,连月痛苦地嚎叫起来,身子扭来扭去。
我脚下一沉,将他的心脉震断。连月安分了下来,再没力气挣扎,我便慢条斯理地把他剩下的手脚筋尽数挑断。
连月气若游丝,却还在放着狠话:“华幽……若今日我侥幸未死,日后定会将所受之痛百倍偿还于你……”
“你竟还妄想能从我手留得命在?”
我扯了扯嘴角,将沾血的长刀扎进了连月的胸口,“再见了,连月公子。”
说完,我手腕一转,刀尖在连月胸口转了一圈,将他的心脏生生搅碎。感受到脚下之人失去了生机,我收了刀,嫌弃地抬脚将人踹开。
若非顾及炎华宫和武林盟的关系,他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如今连月在须臾城公然对我出手,已是触犯了我与武林盟的协定,就算知道我杀了他,他们也不敢借着此事说什么。
连月这边解决了,而那些骷髅人却还在闹腾,我找到了当时用银铃控制其他骷髅人的那个人,闪身过去,击退两个骷髅人后,将破月架在了那人的脖子。
近看才发现,这是个极其苍老的男人。
那高耸骇人的人头骨冠下,是一副枯瘦干瘪毫无生气的面容,一眼看去就如同冥节时扎的那种纸人一般,苍白呆滞,一双浑浊的小眼就像是用浆糊黏去的死鱼眼一般,若非听到了他呼吸吐纳的声音,我真要以为这只是一具干尸了。
我冷冷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若不想死,就老实交代。”
不知是不是被我方才杀连月的样子骇住,老者那双小眼朝连月的方向溜了一圈,这才转向我,颤巍巍道:“我说。”
他的声音苍老嘶哑得就像是鞋子或者什么东西在地摩擦发出的噪音,入耳只觉难听至极,只两个字,便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警惕地朝后退了一步,道:“先让那些骷髅人住手。”
老者依言从怀里掏出了那个没有铃舍的银铃,晃了晃,那些骷髅人便都住了手,牵线木偶似的朝他走过来。
赤溪等人脱了身,走到我身边,控制住了这个老头子,让我退开。
老者道:“我们这些人都是从苗疆出来的,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巫妖族。这些年,我们生存极为艰难,许多人看中了我们的巫术,想要将我们变成他们手里的杀人工具,所以不停地派人抓捕我们。
三年前,我们偶然间遇到了连月公子,是他救下了我们,给了我们安生之所……”
我不耐道:“我不想听你说你和连月的那些事,我只想知道,你们为何要到北疆,为何要到须臾城来残害这些无辜的百姓。”
老者继续道:“因为连月公子是我们的大恩人,他想做的事,我们便是拼了性命,也会帮他。”
我道“所以,你就帮着连月来残害须臾城的百姓?那些离魂蛊是怎么来的?”
“是他们体内的。”
老者指了指身侧同样枯瘦如柴的两个人,道:“我们这些人里,除了我就只有他们两个是活人,其他人,都是我们已经死去的同伴,在他们将死之际,我们便把他们炼成蛊人,用来保护剩下活着的人。他们的身,就养着无数的离魂蛊,这些离魂蛊虽然不能让他们起死回生,但能保存他们的肉身,将他们变成刀枪不入的守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