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筠脸色沉沉地点了点头,走到朔诚身边。此刻朔诚的脸色比先前缓和了些许,稍稍有了几分血色,只是人依旧昏迷不醒。
见顾清风看起来一脸难色,我问道:“他的情况如何,很棘手吗?”
顾清风摇摇头,道:“伤势倒不算严重,只是嗜血蛊太过厉害,他失血过多,恐有生命之危,我已经用内力护住了他的心脉,只是没有银针和其他的药物,我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青筠闻言,朝一旁的属下道:“你们这些人站在这里是干什么的,没人去取银针和药么?要看着护法大人气绝身亡不成?!”
那群属下被青筠这一质问,吓得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忙到:“主息怒,已经派人去寻了,想必他们很快就会回来,我们留下来是为了保护护法的!”
此事起因在我,如今这群人被青筠责怪,在我看来未免有些指桑骂槐之嫌,可我也确实不能辩驳,只好朝顾清风道:“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尽全力救治朔诚。”
朔诚毕竟是青筠的弟弟,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跟青筠闹得不愉快,惹得合作进行不下去,否则,这一趟北疆来的那可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半点好处没捞着了。
顾清风了然地点点头,道:“少主放心,我已经竭力在护住他的心脉了,等东西一到,他定无性命之忧。”
见顾清风一脸自信,我应道:“那就好。”凭他鬼医这么多年在江湖的盛名,我再放心不过了。
青筠骂完了属下,又盯着朔诚瞧了一阵,最后干脆在铺子里坐了下来。在这里待着,看着青筠和朔诚这般模样,我心里极不舒坦,总觉得能在他们身看见我和阿娆的影子,于是我吩咐几个属下留下来帮衬顾清风后,便折返回了五福街。
此刻,徐离萧的人马大势已去,可前有炎华宫弟子,后有青筠的私兵,要想活命,也唯有拼死一搏,所以打到最后,他们为了活下去反而越挫越勇了。
赤云带人护在我身侧,一副不让任何人靠近的架势,想必是先前连月那一手从把他们也给吓到了。说来也怪我,方才若不是我离开了炎卫,连月也不会有机会和那骷髅人一起算计我,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
见他们打得火热,我也懒得再参战,于是干脆在刑场旁一个干净的石墩坐了,观望起来。
这个刑场处在五福街的正中,十分庞大,看建造石料的磨损度来看,应该建成有一段时间了,很有可能是北疆政权建立时一并修建的,所以面一些残留的血痕看起来有些陈旧,青石的石料也十分脏污,在这炎炎烈日下,竟还闻得到些许异味。
想来是每一次行刑完了以后,负责监斩的人并未好好清洁此处,所以才会如此。
也难怪那一次带阿娆出来逛夜市时,会发现这边基本没什么人。大概是对这个刑场怵得很,尤其是在晚,敢出来的人就更少了。
此刻的五福街街头街尾都打得十分激烈,一些狭小的巷子里也是喊声震天。阿娆带着护法亲卫守在街头,而淮音则紧巴巴地跟着她,将近她身的敌人一一击退,生怕别人再碰到她一点儿。
这也是炎华宫那么多精商道的人,为何我偏偏让淮音来此的目的。他自小喜欢阿娆,想护着阿娆的心思比我少不了多少,尤其如今我与阿娆有些离心,让他来护着阿娆,最好不过。特别是阻止阿娆跟元明霁见面这一点,想必淮音会做得比我更好。
淮音的武功在阿娆之,阿娆有心想自己动手,却根本快不过他,娇俏的小脸微微含了几分怒意。她本就肤白貌美,如今顶着太阳斗了这么半晌,脸早已飞起了两朵红云,哪怕用脂粉饰过也难掩去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媚态。
阿娆是很美的姑娘,我虽然只活了短短十七个年头,可也算得是阅人无数了,这么些年,我从未见过有那个女子能生的像阿娆这般好看的。
她是那种天生的美人,我虽然自认为长得不差,可只要跟阿娆一比,就完全不够看。她的眉眼、鼻梁、嘴唇以及脸部的轮廓,甚至是身高身材,都仿佛是天精雕细琢出来的一般,堪称绝世珍品。
在炎华宫里,追求阿娆的人不在少数,哪怕有淮音明里暗里的打压,打阿娆主意的人还是很多。她在炎华宫身居高位尚且如此,若只是个普通女子,生得这样一副样貌,那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也曾想过,若是阿娆未能有幸入得炎华宫,得这一方庇护,这样一个娇媚可人的小女娃当初要是被人发现了,定是没什么好下场。
女子的容貌其实不必太过好看,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哪怕你真的什么都没做,因为这一张脸,别人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针对刁难你。当一个女子没有与容貌相衬的本事时,姣好的容貌带给她的,只会是无尽的灾难。
这也是我这些年出门都带着沐秋而不是阿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