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让人带她去了五福街。”
我道:“徐离缨这一辈子是被宠着爱着长大的,没经历过一点风浪。长兄如父,徐离萧对她而言,重如生命从,而王爷则是她后半生的依靠。
你想想,一夜之间,她最敬爱的兄长想杀她的夫君,而夫君却灭了她全族,就连身边伺候的丫鬟小厮也一个都没放过,她从一个高高在的贵女,变成徐离府唯一一个活着的人,落差有多大?她往后这又凭什么活下去?死了,方能一了百了。
可但凡她是个自强的,定是想着如何凭自己打拼一番事业出来,虽然不能为族人报仇,可至少自己不会让他们遗恨九泉。我希望,你和她不是一类人。”
我了解她对徐离萧的依赖,那是因为阿娆在我心里也同样重要,不过,我们又有不同。
倘若阿娆为人所害,我便是屠尽天下也会为她报仇,断不会如徐离缨这般无用,只会自怨自艾,觉得自己往后的生活没有了期盼。
“娘娘是想以此来告诫民妇吧。”虞如意起身朝我一拜,道:“多谢娘娘教诲,民妇明白了。”
我站起身来,道:“你明白了就好,希望下次见你之时,你已是另外一副模样。”
“是。”虞如意道:“以民妇的身份自是无法为娘娘和王爷送行,便在此预祝王爷和娘娘此去DìDū一路顺风,事事顺心了。”
“不必送了。”
戴斗笠,我与赤溪出了堂口,策马回府。回到屋里时,阿娆正带着沐秋等人在院子里帮着顾清风制药。
见我回来,阿娆问道:“少主可去过堂口了?”
我点点头,“去了。”
阿娆追问道:“那虞如意是什么反应?”
“她倒是没说什么,看样子是想自己做出些成就来,就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了。你们又在捣鼓什么?”
顾清风应道:“这是安魂香,我在里面加了些别的药,效果会好一些,此去北疆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恐少主休息不好,还是事先做一些备着的好。”
我道:“也好。”最近几日我一直有燃着安魂香入眠,倒是睡得安稳了一些。
“少主,”沐秋问道,“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虞如意机会?这须臾城,比她有能耐的商者比比皆是,她不行的话,我们大可换人。”
“比她会做生意的人确实很多,一抓一大把,可那些人个个都是千年的狐狸,无利不起早,我们如今四六分占大头,你觉得别人会给我们这么多么?再者说,就算他们愿意让利,也未必对我没有二心。
虞如意不同,只要她能想得开,将手里的店铺运营好,那便是对我们有利的,想比那些难以掌控的人,她对我们而言威胁更小,不是么。因为她知道,我能给她这一切,就能剥夺这一切。”
沐秋闻言,思量了一番,含糊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到底懂了没有。
我坐在一旁看他们捣鼓那些药,阿娆忽然问道:“少主,此行我们如何去天赐城寻咒术解法呢?我问过了,到时候是要带数万人马同行,还有仪仗队什么的,我们要脱身,只怕不易。”
“这……”我与顾清风对视一眼,都有些为难。
先前我们本来是准备糊弄一番阿娆,假装解了咒术便让她回炎华宫的,可如今阿娆要与我们同去DìDū,想把这茬遮掩过去,只怕没那么容易了。
阿娆见我面露难色,连忙问道:“怎么了,少主?是情况不太乐观吗?”
我摇摇头,道:“没事,只是也有些头疼要怎么去天赐城而已。晚些时候我与青筠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让他将出行路线安排到天赐城去。”
“嗯!”阿娆笑道:“这次,少主一定能解除咒术,恢复健康!”
我附和着点了点头,笑道:“不过,此行我半分内力都无,阿娆可要保护好我哦。”
“那是当然!”阿娆颇为自信地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有我在,谁都不能伤少主半分!”
见她这般自傲,我笑了笑,心底却忍不住泛起一片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