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你相信我,不是我做的。”蓝献一把扶住了林伯母,低声解释道,“我根本就没有想要杀他。”
“那你告诉我,究竟是不是你的人抓了他?”林伯母质问道:“是不是!”
“是。”蓝献承认得十分干脆,“可我只是让人把他抓了回来,并没有做什么。刚才你也听见了,我的手下说的是他死了,人死了就一定是我动的手吗?”
林伯母听完,松开了手,痛苦地闭了眼睛,最后只道:“我不管是不是你杀的,你现在带我去见他。”
“我没有杀他,”蓝献冷冷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十年前你就不相信我,十年后你仍然怀疑我,师姐,究竟是什么让我们从当初的亲密无间变成了如今这样!”
林伯母道:“我让你带我去见他!”
“好,让你去看,我也正想知道,究竟是谁敢在我的地盘杀了他,还嫁祸在我的头。”
蓝献说完,回身朝那两个人道:“带她过去,还有,让兄弟们将锦山镇给我围起来,一个人都不要放出去!但凡有可疑之人,格杀勿论。”
此来本就是为了找林伯的,如今林伯出了事,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我也让淮风等人准备一起跟着过去。
蓝献见状,有些不高兴,道:“小丫头,你自己去就够了,还带这么多人去,像什么样子?”
我嗤笑道:“怎么,你不敢让我去,是想趁着我不在,对林伯母做些什么吗?”
说完,不等蓝献回答,我便已经带着淮风跟了去。
见淮风脸色苍白,步态都有些不稳,我低声问道:“如何,可还撑得住?”
淮风勉强道,“属下已经通知统领了,……少主,属下实在是有些难受,不若便带人留守此处,且先调息片刻,稍后让统领大人去接应少主。”
“也好,那你多加小心。”我从身翻了翻,找到了一小瓶丹药递给他,道:“这是顾清风给我的续命丹,你若实在不适,便服下,可保住心脉,不至于受损。”
淮风双手接了,道:“多谢少主。”
见淮风离开时都还捂着胸口,一副难受至极的样子,我忍不住问蓝献,“刚才那一掌你究竟用了多少内力?真要打死他不成!”
淮风毕竟是跟着我这么多年的人,倘若他真死在了蓝献的手下,我是决然不能忍的。
蓝献不甚在意地道:“方才不过用了七八成内力而已,已经算是很收敛着了,谁知道他这么不经打,要不是因为你们与师姐熟识,我早就用十成十的内力,一掌将他拍死了。
你炎华宫的人难道就这么不经打吗?我看那些弟子更是没劲,我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真是不知道武林盟那些人为什么还千方百计地说服我来对你动手,这不就随便派个人来便能除掉了吗?”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您活了多少岁,我跟他才活了多少岁?你这就是以大欺小,我告诉你,以我们的本事在如今的江湖已经能横行霸道了,武林盟那人让您来对付我们,那是因为若正面迎击,他根本打不过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活得像个老妖怪似的。”
平素我难得对人说话这么没有礼貌,一般能动手的,我绝对不跟他多话,能多话的也都是我亲近的人,断不会如此,这蓝献倒是独一份。
蓝献伸手拍了我脑门一巴掌,“你这小丫头怎么说话的,难不成浑身是刺,不扎人一下难受?”
“……”
我真的是!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淮风会被蓝献一巴掌拍成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倘若换成我,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蓝献的内力实在是太深厚了,我跟他比起来,简直就和闹着玩似的,难怪林伯和林伯母这些年一直躲着他,想必以林伯母的武功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吧。
真是太可怕了,看年岁,蓝献应该比林伯母还要小一些,可是内力却如此深厚,委实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练了什么邪功。
我想了想,问道:“你真没杀林伯?”
蓝献看了我一眼,不答反问,“你叫那男人什么?”
“林伯啊,怎么了。”我有些无奈,而且,这根本不是我话里的重点好不好?
“他倒是有脸称一声林伯!”
蓝献嗤笑一声,“我告诉你,他叫阳向幽,就是当初那个在江湖臭名昭著的机关术师和锻造师,要不是因为他作恶多端,又怎么会被整个江湖弃如敝屐?
我说这些年来怎么没有他的消息了,原来是连名字都改了,不敢将自己的名号拿出来,倒是有脸拿我师姐的名字在外面招摇撞骗!”
见他如此激动,我忍不住为林伯开脱,“事实林伯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为何对他恶意如此之大?”
“那是你没见过当年他杀人的时候,你以为,他真如你所见到的那般和蔼可亲?”蓝献冷笑,“当初那个组织里,杀人最多的就是他了,只不过他并没有用阳向幽的身份出去杀人罢了,也只有我师姐那个心性单纯的女人才会信了他的鬼话,相信他是一个良善之辈。”
我细细想了想,似乎每一次林伯跟我在一起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从来不曾慌乱过,甚至出手快狠准,每一次都能找准时机切入,如此看来,若林伯真是个简单的锻造师的话应当不会有这份魄力和胆识才对。
可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不知他传回来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林伯若当真死了林伯母定会伤心欲绝,到时候万一场面收不住,那可就麻烦了。
倘若这是蓝献做的,我跟林伯母加起来也不一定打得过蓝献,只怕到时候林伯母还会刺激蓝献,惹得他对我们下杀手;倘若不是蓝献做的,那就说明,武林盟还派了人手在这附近盯着我们,若是他们趁着林伯母和蓝献发生争执的时候插手进来,趁人之危,偷袭我们的话,那就不好了。
可惜蓝献的人走在前头,蓝献又离我不远不近,我便是想要联系赤溪都不可能,只能这么跟着过去了。
蓝献的宅院建在锦山脚下,十分隐蔽,但却恢宏得很,我十分惊讶,因为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这里还有这样一座宅院,更从不知道锦山镇这小小的地方,还有蓝献这么一个人。
不是我盲目吹捧蓝献,而是以蓝献的武功,倘若放在江湖,那也是少有敌手的。
门口看起来没什么人把守,可黑暗中却有几道气息在这附近,我敢保证,如若走在前面的不是蓝献的人,而是我的人,他们定会直接出手。
看守宅院的人走了,出来迎接蓝献,蓝献走到最前面,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人呢?”
“头儿,我们也不知道,本来一直好好的,可就在刚才,我们听见动静,过去才发现……”
那人话音未落,却是已经被蓝献一脚踹了出去,“我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看个人都看不住!我说过不能让他死,你们是怎么给我看的!”
那人被蓝献踹了一脚,直接倒飞出去,想是力道用得十足,下一刻,男人便头一歪,喷了一大口血出来,哪怕是在夜里也触目惊心。
见蓝献生气,那些人全都跪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