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条抽了抽鼻子,等人都出了院子,它才最后跟了出来。
虽然在不少游戏场景、影视画面中见识过各种少儿不宜,但实打实地呼吸到空气中的血腥味,近距离地感受生命在无奈中缓慢消逝的压抑,二人在回家路上不住地胃部痉挛。
“呕~”朱芃畅快地在积水里吐了出来。
油条回头一看,四条狗腿顿时加快了刨动速率。
钟同一想让朱芃离自己远点,这种漂浮物他是一点儿也不想沾到,没等开口,早就在他喉咙里打转的酸水也喷涌而出,“呕~”
“你就不能忍到上岸再吐吗?”钟同一用手划水把自己生产的漂浮物往后拨。
“晚饭吃太多,现在一受凉肠胃遭不住啊,等会回去煮个红糖水吧?”朱芃揉着肚子提议道。
“好啊,红糖水。”一碗深红色的液体出现在脑海里,还冒着热气那种。
“呕~”
就这样,到家的时候两人还在干呕,屁股对家门,双手支着腿。
“同一…同一…”
谁在叫我?钟同一和朱芃对视一眼,齐齐往身后看去,就见到一张苍老的脸几乎就贴在自己面前,吓,二人蹚水后本就有点脱力,当即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咳咳,林…林阿婆。”钟同一搀着朱芃,清了清嗓子。
老人家脚轻,什么时候到身后的他还真没注意到。
“阿树家怎么啦?我听到小兰在喊救命。”林阿婆关切地询问道,估计村里大部分人都听到了,只是大多上岁数了行动不便,否则去看看情况帮帮手的人会更多。
“那个…阿树叔修屋顶摔倒了,伤得很重,这眼看又要起风,我们就先回来了。”
这林阿婆和林小兰似乎都是上林村嫁过来的,像钟家岙这样的山村,村里的成年男人几乎都姓钟,嫁过来的外姓媳妇们总是要相互帮衬的,尤其是同一个村子过来的,关系就更紧密些。
“啊哟哟,这可怎么办好啊,不会有事的吧?”林阿婆幽幽地望着钟同一,又眯起眼细细打量着朱芃。
钟同一忙介绍道:“这是我表弟芃芃,我三叔公的孙。”说完朝着朱芃使了个眼色。
朱芃猝不及防,嘿呀你个洞妖,占老子便宜,但这个情境下也懒得计较了,就问了声好,推搡着钟同一去开门。
林阿婆还想问些什么,又望了望钟树家的方向,叹了口气,伛偻着踱回家,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阿弥陀佛。
钟同一摸索着钥匙孔,尝试着对准,越急越插不进去。
“搞快点搞快点。”朱芃催促道。
终于伴随着一串顺畅的撞针声,门打开了,啊~舒服。
咦,油条呢?这条傻狗怎么不在门口等着?钟同一吹了吹口哨,又出门看着小湖一样波光粼粼的积水,不妙啊,难道它溺水啦?
突然湖面一暗,风云翻滚着迅速遮掩了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