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机哥屋里。
他抓住自己的头发往上一提,竟然连着头皮整个卸下。
额…莫慌,假发而已。
发网下紧贴着一头浸湿的长发。
整个脑袋都在冒着水汽。
真是遭罪,脑子抽抽了才选这个发型,像那个老曹的表弟披着发似乎也不是太扎眼嘛,幸好明天就过完三伏了,再熬一天。
那三个小破孩明显是来搞事的,不会是…
机哥温完《太上感应篇》,关掉存成PDF格式的道藏,在通讯录翻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老鬼,我这儿好像来了三个呛行的,你没给我派错地儿吧?”机哥往床上一瘫,用指节翻转起一枚铜钱。
“我说小霓子,这点小事儿有什么好说的,忙着呢!”手机那头传来雄厚的男声,听着年龄很大。
“嘿~要是被他们截了胡,你赔我的积分。”那男人口中的小霓子坐起身,把铜钱往大腿上一拍,“那三个都面生,而且有个可能是道友,霸气外露还不懂规矩,你上白云箓查查。”
“嗯?”老者似乎来了兴致,沉吟片刻道:“你师兄我不太会用那玩意儿…”
没错,虽然岁数几乎相差一甲子,那老者与他正是同门师兄弟。
小霓子的全名叫做吴霓,孤儿,老者的师父云游至江南省时从一家濒临倒闭的孤儿院随缘领养的,那年吴霓三岁。神奇的是当他被领养后的第二天,孤儿院受到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爱心人士慷慨解囊又能运转下去了。
“我早微信给你发他照片了,半天没见你回,打开白云箓点击扫一扫就行了。”吴霓眼珠一转,假装平淡地说道:“要不这摊事就交给他们了,我过去教你用…”
“呵,你小子打消这念头,港城不是你能掺和的。要是头个任务就办砸,趁早回山!
嘟…嘟…”
“师兄!我…”
我滴个天尊,祝你个臭老鬼早日飞升!
吴霓一把摘掉发网腹诽不已。
“自己人,别动手!”屋外钟同一的拉架声打断了吴霓。
毛毛躁躁!老子辛辛苦苦卧底三天才查出点眉目,你莽上来就搞事,惊走了那只魅,到时得花大气力搜查,期间又不知被它洗脑出多少行尸走肉。
不过对方有三人,以一敌三不可大意。
吴霓盘膝坐定,敛神聚气,微垂的眼眸中精光一闪,灵识顿开(脑洞大开)。
…
客厅。
老曹只是往外推夜雨,想着让他们几个一并走人。
钟同一戏精似的咋呼一声,看似上去拉偏架,实则和铁子一人一边钳住老曹。
老曹脸色大变,双脚凌空直蹬:“慢着!我还请你们吃过饭呢。”
夜雨咧嘴露出牙龈,用舌头环绕上唇舔了一圈,跳着爵士经过老曹,到他的房间开始往行李箱里塞东西。
“松手!我不客气了!”老曹扭着屁股用脚蹬二人,二人搂不住他的剧烈挣扎,对视一眼,把他推倒在沙发上牢牢按住。
“放开那个老哥!”吴霓打开房门,气势如虹地登场了。
钟同一抬头迷茫地看着头上顶个小揪揪的少年,好像在哪儿见过?对了,这不是机哥嘛?怎么回事,一转眼发色、发型、发长都变了…是宿醉产生的幻觉?单身宅男对化妆术就是有这种疑惑。
“大佬!内吼啊~”旁边的上官铁立马就觉察出这小伙不简单,终于有幸能亲眼目睹大佬的风采,化妆都来了女装还会远吗?
“淘气,别闹事。”吴霓打量着钟同一,前额和左脑壳处可见几点闪烁的银白光点,是三花中地花、人花的雏形,果然他最近动用过精气,不过现在他处于灵识封闭的状态仍然精气外泄,想必是偶然得之,不是正经习得,所以无法收发自如。
这种情况不也少见,内含先天之气的新生儿或者弥留之际的人由于精气神迅速汇聚、消散,潜能激发释放时都能眼见异象。
这伙计也许是最近受了啥刺激吧。
吴霓先去拽铁子,铁子欲用右手拨开他,却被瞬间按住小海、曲池。
铁子呻吟一声,右手臂麻到小指,在他懵逼之际吴霓抓住肩膀,近一米九的壮汉就被轻松拉起。
钟同一被他这电光火石的出手速度惊着了,扬了扬拳头舌头打结着说道:“呐,少…少管闲事啊~看到没,沙~锅大的拳头。”这反派一样的台词是怎么回事啊喂!
当人能百分百精确支配每一条筋肉纤维时,他所动作的强度、速度、精确度都是十分可怕的。
人对自身能力的认知和运用是有差异性的,而吴霓的侧重点就是锤炼自身,想要除魔卫道行侠仗义,拳头不硬可不行。
他现在的状态除了五感阀限扩张以外,还具备内视的效果,具体来说不用捂耳朵就能听见心跳血流的声音,不用显微镜就能看到自身细胞。
吴霓的视线被钟同一的拳头捕捉过去了,点点蓝紫之色,这绝对是妖气吧!这小子运气不错,寻常人见鬼后不是被吓傻就是被玩疯。
既然你我有缘,我便帮你一回。
吴霓嘴里念念有词,双手聚气以钟同一根本无从反应的速度拍除他身上残留的妖气。
在钟同一眼中的吴霓简直就是一精神病,神神叨叨地在自己身上疯狂揩油,双手都舞出残影了啊!
刚想起身,却又被吴霓一把按住脑袋。
钟同一感觉脑皮层通了弱电般被一阵酥麻笼罩,咦~鸡皮落一地。
“喝!”吴霓暴喝一声同时给了老曹一个爆栗。
这时夜雨正好收拾个差不离,拉着皮箱出屋看到了这令人费解的一幕。
空气一片安静。
啊~凡人,不用谢我。
吴霓背着发烫的胳膊,留给众人一个自认为高人风范的背影,回屋往床上一躺,打完收工,呼~消耗不少,晚饭得吃顿好的补补。
“丢~痴线。”上官铁回过神,准备重新架住老曹。
“都别动,我自己走。”
放弃抵抗了?
见三人狐疑地看着自己,老曹解释道:“我突然想通了,小炮说的对。你哪个不早点来,钱都交了,我还是回家养猪吧!”
这一进一出态度也变得忒快了,夜雨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过还是拍了拍老曹,说道:“这就对咧,猪肉这么贵,养大100头小猪仔就赚回来了嘛!”
钟同一和上官铁互相耸耸肩,还以为要一路扮红白脸好劝歹劝呢,什么情况?
另一间屋,房间里的呆哥给传销组织的保安队发了讯息,告诉他们老曹的家属要强行带老曹走。
…
小破面包车停在小区门口的一棵榕树荫下,接近热带的地方总有很多榕树。
下午一点的太阳实在太毒,一行人手搭凉棚冲到车前却都傻眼了。
门怎么开了?
“靠,不会遭贼了吧!”夜雨不好意思地斜眼瞄了眼上官铁,车是他的,但早上是自己开的,因为这种老爷车上锁需要手动在车门外一个一个拧,自己嫌麻烦可能给忘了。
“反正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开着门正好,免得进去变成烧腊,哈哈哈。”上官铁大大咧咧地拉开后座门,被一股热气给顶了回去。
“我们是不是见过这条狗?”钟同一指着树后四脚朝天吐舌头的包子。
“你昨晚不是抱着它睡的嘛!”夜雨打趣道,打开后车厢把行李放进去,“它怎么在这儿?”
闻着味儿来的?
钟同一伸手从后座抹起一根狗毛,又从后车厢瞅见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