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现场给母亲演示制盐，肯定不能像之前弄一点就行了，过滤网至少要大些才能满足要求。

毒重石还得研磨，用浸湿的毛巾捂住口鼻，他将石头敲碎在放入中药碾子里，一遍遍的在碾子中来回滚动。

最后得出一包细粉状的毒重石粉末，所有工作才算准备完成。

第二天，天未亮，秦欢便在院子里架起了铜锅。

大火烧开一锅热水后，下人们都围在边上驻足观看。

老马更是卖力的将他研磨好的石盐矿粉，按照要求像倒入锅中。

大伙都不知道少爷在弄什么，虽然老马也不懂，可是他觉得能帮着少爷干活，这就很受用了。

其他人羡慕的眼神，像是无声的嘉奖老马一样，使得他搅动起锅中的液体格外卖力。

母亲和管家远远的看着，徐元茂也从房间走出来，好奇的盯着这边。

锅里的盐水，已经煮得热气翻滚。

秦欢见差不多了，又叫了两个下人过来，一点点的把锅里的液体倒入过滤网，然后流到另一个铜锅中。

盐矿石里面含有芒硝，所以才会有毒。

芒硝这种东西说简单点就是十水硫酸钠，初中课本上都有的化学反应，这点还真难不住他。

利用食盐和硫酸钠的遇热后的溶解度不一样，先加热再冷却就可以分离出大部分硫酸钠。

剩下的芒硝需要用到含有钡离子的毒重石和原液反应，这样才算完全去掉毒性。

老马和二娃子将放入冷水中的铜锅抬了起来，秦欢又把毒重石粉末轻轻的倒入一些，然后吩咐老马继续搅拌。

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重复前面过滤的步骤，最后就是熬盐。

熬盐他就没参与了，家里本来有卤矿，也有熬盐的师傅，待到他说可以熬了，几个跃跃欲试的伙计，抢着要给他帮忙。

“这就好了？”母亲走过来打量了几眼，好奇的问道。

“嗯，剩下的就像卤水熬盐一样，待会就可以了。”

“小子，这又是你师傅教你的？你刚放进去的粉末是什么。”大伙都围拢过来，徐元茂抢先一步问道。

“商业机密。”

“看你小心翼翼捂着口鼻放入粉末，莫不是毒药？”这老夫子观察力果然厉害，仅凭细小的动作，便猜出他放的反应剂有毒。

见秦欢好奇的盯着他的脸，徐元茂笑了笑说道：“被猜中了？石盐含毒，你以毒攻毒，看来你的法子应该可行。”

一个简单的化学反应，硬被这老夫子说成了玄而又玄的以毒攻毒，秦欢很是无语，但又不能反驳。

准确的说，石盐和毒重石两种物质如果单独使用，确实有毒，放在一起反应后，便能中合毒性。

“行不行，等会就知道了”秦欢话刚说完，二娃子提着几只家禽过来。“将杨叔熬的那锅盐水，舀些出来些，喂给它们吃。”

老杨是家里的盐工头子，母亲把他叫过来，就是想让他看看石盐去毒是真是假。

跟盐打了半辈子交道的老头，从来没听过能将石盐中的毒性去掉。

抱着好奇和怀疑的想法，直到秦欢说好时，他硬是拦住了几个徒弟，亲自卷起袖子，下场敖盐。

已多年没干活的他，早已累的大汗直流。

徒弟们几次想替换他，都被他瞪着眼睛拒绝掉。

半个时辰后，吃过混了盐水的家禽，依然在蹦跶。

这时大伙才相信，少爷真能去掉石盐中的毒性。

母亲不放心，等到老杨熬出了成品盐，又让老杨在家禽身上试了一遍。

几只鸭子吃了带有盐的糜子，迈着八字步，嘎嘎的叫着，像是嘲讽大家一样。

“跟我去书房。”母亲面无表情，然后又跟管家说道：“账上支出一贯钱，赏给老马。”

家里没有欢呼，没有庆祝，只有母亲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话，说完扭头就走。

“凭什么，石盐是我弄的，荒山也是我换回来的，怎么就赏到老马头上了。”老马在旁边听着也懵逼了。

“都是人家老马帮你弄的吧，没他这个贵人，你能干成什么？”母亲扔下一句话，就往书房里走去。

老马在一旁傻乎乎的憨笑，哭笑不得的秦欢，发泄似的冲着老马吼道：“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