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宁虽已故去,但他的儿子沈思这时冷不防突然又被召回京,不少人依稀想起沈思曾经也是少年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人们更多关注的是“太子党”的沈家此时被皇帝想起,而近来也传出皇帝身体有恙的消息,更是直接将所有细枝末节的事情与皇位继承联系到一起。
李诵这个太子当得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有些耗不住了,更别提跟着他的人。而沈随宁大约是对太子太过记挂,到临了,都惦记着太子的前程,遗憾自己没能坚持到看见太子实现自身抱负的那一刻,更是遗憾自己没能和太子一起实现理想抱负。他只能将这一希望寄托在儿子沈思身上。
沈思虽然明白朝堂更迭犹如猛虎,稍不留意便会重走父亲的老路。但一方面辅佐太子是父亲的遗愿,一方面多年前扎在心底那根刺隔了这么久依旧膈得心里难受,如今近在眼前,又触得多了几分躁动。
但沈思不是义无反顾的人,他愿意适当保全。
沈思看着翟临,认真地说:“观常,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会主动找你,你不必来寻我。”沈思定定地看着翟临,等待他答复。
翟临愣了一下,摇头苦笑:“罢罢,听你的。我来找你还有件事,你得空去永宁坊一趟,霍缜有事请你帮忙。”
沈思眯起了眼睛,问:“司曹参军霍缜?他找我何事?”
翟临得意地一笑:“这我怎么知道,但听说是私事,或者我叫人告诉他这地方,他来找你也是一样的。”
沈思道:“不必了,既然是私事,这里人多眼杂,等我过几日再去拜会他。”
翟临闻言将一张写着霍缜地址的纸放在桌上,想了想又说:“我猜多半是为了儿女的事情。”
沈思更是疑惑:“儿女?”霍缜的儿女他是认识的,说起来,他还曾做过二人的老师,虽然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但也算是对这姐弟二人有些了解。霍缜的儿子名为霍泉,现在大约十六七岁,女儿霍清,也差不多十七八这个年纪。
翟临神情略有犹豫说道:“唉,这话我本不该多嘴,反正你总是会知道的。怕是霍缜的女儿遇到些麻烦,我也是听说啊。”翟临又强调了一句才又继续说,“听说今年有几家很是中意霍家小娘子,却不知为何传出小娘子八字不妥,现在婚事怕是有些难。”
沈思这才恍然为何翟临刚才神情扭捏,忍不住笑了出声。又觉得疑惑,问:“八字不妥,有何不妥?”
翟临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没来由打听这些作甚。”
这打听八卦的事可向来是翟临最擅长的,沈思也不拆穿他,便问:“那霍缜的儿子霍泉又有何事?”
翟临答:“这倒未听说,所以我猜想八成与霍家小娘子有关。况且若说到八字命理,霍缜想必更信你,你不是在这方面很是擅长么。”说完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便不多留了。如何找得到我,这个你总知道吧。”
见沈思点头,翟临这才放心离开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