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问高承禹:“可想好怎么援助?”
高承禹只说了两个字:“绵州。”古来就有围魏救赵的典故,即使人人都清楚这个故事,但在兵家却是屡试不爽。
沈思点头轻笑,他们只有两千人,决不能和两州守军正面相拼,若是绵州未出兵,还可绕至剑州西南攻它的后方,一旦腹背受敌,在这虚实难辨的情况下,极易引起他们的恐慌。绵州的人一定是得知高崇文已在赴梓州的路上,以为高崇文定然顾不及剑州,才敢出兵阻击严砺,实难想到背后还埋着一支伏兵。
“五百人足够了。”高承禹说。
沈思点头道:“若说只是扰乱剑州的布防,那五百人足够。若是连绵州一起取了,五百人有些仓促。”
“取绵州?”高承禹有些惊讶,攻绵州是为了让绵州撤兵,而解梓潼之围,但若说靠这一千人同时援了梓潼又取绵州,未免牵强。
沈思却很笃定:“东川的这些州都不稳固,守城的人各怀心思,西川的将士与原先的州刺史并不是一心。我们若是引出绵州的守军,再与绵州刺史做个交易,有何难?”
高承禹听到这些话眼睛似放出光来:“你有何妙计?”
沈思还是那种稳如泰山的神情:“急什么,我们先探探路去。”
蜀道难,尤其剑州附近的路更是难行。一路上景致颇好,江水环绕,林间鸟语花香,若不是行军,一路走走游游,没准能做出很多诗来。蜀中,果然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但这一路无人有心思赏景,就连看着沉稳的沈思,虽然有些把握,但心内也是一点不敢放松。
高其带了二十个人充当斥候,将路上的关卡全解决掉,连一个送信的人也没留下,一千人顺利到达绵州附近。
绵州刺史名叫成纪,是个十足的文人,中进士后便入朝为官,来绵州已待了足足七年。成纪从刘辟擒了李铭后开始便整日惴惴不安,先是刘辟的军队接管绵州,他不得已只得顺应听命。但听到朝廷的军队已至东川,正在进攻剑州,已经有几夜没睡过觉。他日日惶恐纠结,不听刘辟的是死,若听了刘辟的,回头朝廷军队攻过来,他还是死。但是连东川的节度副使都被掳了投降,他又能干什么呢,只求这一城百姓和那些守卫百姓的士兵不必为了他人权利争夺成为无辜亡魂。
刘辟留在绵州的军队并不多,一个守将何涯并五六百军士,其余都是原来东川的军队,发生变故也不是东川士兵想要的,所以人心并不齐,若是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有不少人倒戈。
沈思正是看中这一点,再加上他对成纪或多或少有些了解,此人虽无大的建树,但也算是个合格的父母官,为当地百姓办了不少实事,一直都是庸庸碌碌,如今快五十岁的人,也不过求个安身立命之所。
趁太阳落山前,高承禹带了一队人在绵州城东门附近埋伏,绵州东门经年不开,似乎已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说起来,绵州前些年总不太平,旱灾、鸟祸、蝗灾轮番来,总是不得安生。后来请过一些术士进行风水堪舆,说是城东门本是城中塔楼的风水线,修东门断了风水,说来也是巧,自从东门关闭后,城内相安无事,人们更是信奉者一条。所以东门实已废弃,并有所谓阵法符咒镇压,一旦东门有什么变故,人们自然与怪力乱神联系起来。
高承禹听完沈思讲完关于绵州的怪事,问到:“这说法可有根据?”
沈思嗤地一笑,说:“需要什么根据?灾祸本就不会单一发生。”
高承禹好奇地问:“你说要与成纪做个交易,怎么做?”
沈思说:“既然人心惶惶,咱们就去城东门闹一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