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本想去找沈思,还未走到跟前便看见高承禹神色凝重地走进去。她料想二人有要事说,不敢打扰,在帐外几步之远徘徊,连地上的石子都数的差不多了。
百无聊赖间,看见二人走出帐子,霍清赶忙迎上去给二人行礼,礼尚未完便着急问:“我听说老师用治蝗之法换了何涯,你是怎么知道绵州有蝗灾的?莫非真像他们传的是算出来的?”
沈思扭头蹙眉瞧了她一眼,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一人,此时怎就不开窍了,便说:“这你也信?”
高承禹哈地一笑道:“你真以为他是神算子,必定是早知道了。”他明白沈思必然是搜集的各类信息得出的结论,这治蝗之法想必在得知随军赴西川时便在研究了。
沈思点头:“不错,绵州去岁有流民迁至兴元府附近,我大致问了问,他们是因为旱灾才出逃的,只因不严重,绵州当地并未上报灾情,所以知晓的人并不多。但因为去年的情形,还是有恐慌的人。”
霍清一时脸上闪过佩服和失望的神情:“我以为这个也能算出来呢。”
沈思道:“这类事情往往有迹可循。旱灾过后往往还会伴随其他灾祸,蝗灾便是其中一种,再加上我听说他们去年成群捕杀鸦雀,虫害就更易发生。”
高承禹想起那日被驱逐的乌鸦在城门外出现时成纪和守城士兵的反应,不觉点点头:“陛下让你跟着,怕有人再信异兆之说,借司天台稳定军心。你这一出手,连对方的人心都被收买了。”若说对沈思的信任,那高承禹真不知从何说起,要是把命托付给对方,也是没问题的。
“听你们说得这么玄乎,我要是也能看到就好了。”霍清一脸艳羡。
高承禹看她的样子很可笑,又问:“这几日还写信?”
霍蕴清点头,眼中又换了种神色,似乎还有羡慕。
沈思问:“军中不是有代写信的么?”
高承禹摇头,小声说:“她代写的可是小儿女间的话,军中那些人哪里写得出。”
霍清一听这话问:“你怎么知道?”
高承禹听到这问题也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说:“无意见看到你帮陈二写的信。”
霍蕴清脸竟然有些泛红,不自然地撇过头。她一个姑娘家,写出那些话,怎么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吧。
看到霍清的神色,沈思也好奇:“你这是怎么了?”又转头看向高承禹。
霍清忙抬起脸笑嘻嘻地说:“少将军,我帮你代笔一封吧,你可有要对谁说的?”
高承禹瞪了她一眼,这是想堵住自己的嘴,他本来也没打算要说,毕竟是别人信中的秘密。想反驳她一句,但看到眼前洋溢着笑容的这张脸,竟有一瞬失神,让他想到温暖二字,与这军营战场格格不入的一丝气质。说出口的话气势立即弱了几分:“我不需要。”
霍蕴清咯咯地笑起来,还不忘添一句:“也对,少将军风流倜傥,怕是信已收了不少,哪用自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