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这天,翟临来送沈思,见到霍家二姐弟要送他们去邢州,也是特别惊讶。
沈思随口问:“怎么不见子睦?”
翟临哈哈两声说:“子睦新领了军令,怕是今日不能相送了。”
灞桥的长亭,便是离别之所。人言灞柳伤别,可似乎看不出翟临一丝伤感。两人话别一番,便欲告辞,翟临低声在沈思耳边说:“前日,子睦去向陛下求情,陛下未允并说早有言在先,谁再求情便同罚。于是子睦便自请去邢州行营,今天一早,他带了兵马已启程。”
沈思闻言立即呆愣,高承禹这不是故意的么,万一惹恼了皇帝,贬官事小。但又一想,为何陛下派高承禹带兵去的邢州,那又不同。
翟临早猜到沈思的反应,又说:“陛下虽遣了子睦去邢州,但并未授予官职。”
沈思听翟临这个叙述有些想不明白,若不是授予行营的职务,这去是干什么。正想多问,又想着此时也不是说话的时候,既然都是邢州,见了再问也来得及。
沈思随即想到另一件事,便对褚云说:“我只给了子睦两个月时间,他这一去邢州,也不知回来会如何。”
褚云噗嗤笑出了声:“这下巧了,都赶上了。”
高承禹确实没想到霍家姐弟要送沈思一家去邢州,他原想着这一去邢州更不知何时回来,便早早地跟母亲提了他想娶霍家女儿的事。
高母自然是不同意,还说已选中许家的三女儿,许三娘性情好,能与高承禹互补。高承禹不答应,高母说已和许家粗略提过一些意思,此时再变也不合礼。高承禹便说这个他自有办法,高母没料到儿子说的办法便是自请外出带兵,真正是又气又急。
即便这样,高母仍未松口,只说等他从邢州回来再商议。但高承禹生怕等他回来,霍清已许配了别家。只好对母亲说若是母亲不答应,那便留在邢州不再回长安,如此,什么许家的什么家的也不愿自己女儿嫁给他受苦,他也只好再这么拖几年了。高承禹又怕真惹恼了母亲,准备了许多母亲喜欢的玩意吃食,说些贴心话讨母亲开心。一来二去的,也就松口了,只说和许家的事暂搁置,其他的等他从邢州回来再议。
邢州司马是个较为轻松的差事,不拿大事,协助管好州内事务便可。若说闲散有闲散的待法,但若高承禹在邢州,这事总得琢磨琢磨。
邢州经济还算是大唐较为发达的州郡,由于邢州是唐高祖的祖籍地,唐祖陵便设于此,因此邢州的建设颇有些长安的影子,虽然规模上与长安无法比拟。邢州生产制作白瓷,又带动了手工业发展,同时这地方文化渊源流长,又是兵家要地,长期驻军,竟然形成了一股古朴与华贵、文雅与豪放并举的风气。
沈思刚刚在邢州落脚,高承禹便来登门。一个多月的时间,竟然没有人告诉他霍家姐弟竟一起来了。沈思一路上没提,霍清自然也不知道高承禹在邢州。
高承禹是从沈思儿子沈攸口中听到霍姑姑也来了家里,他起初还以为小孩子说的是长安的家。等弄明白后着实惊讶了一番,便前去问沈思。
沈思沉着一口气,说:“两月之期马上就到,你可有把握?”
高承禹眉开眼笑说:“你也太沉得住气了,若不是攸儿告诉了我,你还要瞒着。”
沈思笑:“你少去招惹清娘,要是说不动你母亲,还是免了这心思。”
高承禹笑:“人都在跟前了,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