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众人欢喜之时,远处一匹马急急地奔来,高承禹由于站的高,最先看到,眯了眯眼,几下便跳下了坡。
沈思见到高承禹的反应,也转身向身后望去。
那人下马气还没喘匀便报:“报高都统、沈刺史,刚得来消息,王承宗抓了薛昌朝。”
高承禹听完这话,将一旁的沈攸往高其怀中一送,和沈思同时上马便向城中奔去。其他人一看这突变,也不敢多问,都寻了马来跟着各自主子回城。
这个变故的确出乎意料,薛昌朝怎么说也是王承宗的姑父,这突然两人便反目了?这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肯定想不通。沈思思来想去将目标锁在田季安身上。
这目标是对了,但原因定然是猜不到的。田季安不过是对王承宗说了几句话,便挑起了王承宗的疑心,田季安只是问,德棣二州位置这么重要,朝廷定然要派个十分信任之人来任节度使,这为何王承宗献出的二州偏偏是薛昌朝得了最大的利益呢,这薛昌朝到底和谁是一条心。
这便是诛心之问了,王承宗立即便对薛昌朝产生了怀疑,便以庆贺为由约薛昌朝赴宴,趁机将他囚禁。
此事朝廷反应十分迅速,立即下旨让王承宗放了薛昌朝,但这无疑更加重了王承宗的疑心,他这回坚决抗旨。皇帝盛怒,以王承宗藐视朝廷,擅自调兵羁押朝廷大臣,对朝廷有反叛之心,拒不奉召为由,下诏削夺王承宗节度使一职,并任命神策中尉吐突承璀为招讨使,领诸道行营讨伐王承宗。此时蹦跶最欢的还有一人,便是原昭义节度使卢从史,卢从史领昭义军一同讨伐。
此诏一发,引起轩然大波。反对吐突承璀任招讨使的争论也持续了好几日,但最终还是抵不过皇帝的坚持。
皇帝本就想打这一仗,彻底挖了成德这块心病。王承宗主动求好,那便顺水推舟。岂料又横生变故,真是世事难料。更没想到的是这讨伐成德的大元帅总指挥竟然是宦官吐突承璀。
沈思对这一连串的变故惊愕不已,但已是来不及反对,来不及提意见,高承禹也一收到诏令,立即进入战备状态。邢州行营本就是为了讨伐王承宗设的,若是没有这些变故,预计不久也该撤了,又邢州府常规设防,这下成了名副其实的招讨行营,沈思将原属于邢州府的兵力也交于高承禹一同统领。
在中军招讨使未到前,昭义节度使卢从使总领辖区内兵马,卢从使原本丁忧在家,高承禹也不受昭义节度使的节制,现在需听其调遣,沈思负责行营兵马粮草后勤调动。
这一战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不占,先是吐突承璀,这番又是卢从使,简直另高承禹头疼不已。吐突承璀的问题主要是气焰过盛,目中无人,且并不精通与作战,卢从史的问题主要在于心性不定,首鼠两端。
高承禹听命卢从使一直按兵不动,只派人打探各路兵马消息,象征性地与成德军战上三五场。昭义各州此时又起风波,不知谁授命,抬高了粮食价格,弄得人心惶惶,街上到处是抢粮食、各处想要奔逃之人,还未战便有了战败的萧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