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笑闹间,霍泉穿着一身隆重的袍子跑过来喊到:“快快,姐夫他们进来了,母亲你快去前厅。”
程夫人笑骂到:“这还没过礼呢,姐夫姐夫地就叫上了。”
褚云逮住问霍泉:“刚才什么情形?”
霍泉丧气地说:“别提了,他们都是什么身手,咱们什么也没捞着,最后还是老师拉住了姐夫,哦不,高都尉,让我们拿棍子胡乱扫了几下。”这老师说的便是沈思。
褚云一听立即对众人道:“你看看,我没说错吧。”
屋内人都捂着嘴吃吃笑,又将霍清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
不过一盏茶功夫,迎亲的众人便到了闺房门口。高承禹穿一身红色吉服,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旁边傧相抱着一对大雁,正要踏进房门,被众人拦住,喊着要新郎亲自作一首催妆诗。
今日这需要作的诗太多,还好迎亲队里才子众多,难不住,高承禹怕是提前做了准备的,略一思索便吟到:“昨夜画堂寻梦踪,独倚微风祝酒浓。今念玉容知何处,却似明镜朱颜红。”
这诗一念出来,众人哄地都笑起来,高承禹虽是武将,但也是考过明经的,虽说文采不算特别出众,但做几首诗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为何众人的反应却是如此古怪,笑声却比叫好声要多一些。瑞雨问:“褚夫人,这诗不好么?为何大家笑成这样?”
褚云也笑起来:“怎会不好呢,估计是没想到高都尉也有如此缱绻多情的一面。你听听,他是昨夜梦了个美人,结果醒来一场空只能独自一人饮酒以慰相思,正想着那美人去哪了,原来便发现是这眼前铜镜中的人。”说完看了霍清一眼,说:“谁能想到冷面将军也是思念美人情意绵绵之人啊。”
霍清见大家都看着她笑,那本来就红颜的玉容又添几抹红。
人群里有人起哄:“这霍缜好福气,文武双全的风流将军给他做了女婿,真是羡煞人也。”众人听了此话也都大笑起来。
在哄笑声中,送亲的人将新娘推到新郎面前,新娘以扇掩面,只见得满头钗环步摇晃动,花了眼。
一众女婢举着红色灯笼早已在门口候着。
高家更是一派喜庆,高崇文与夫人董氏坐于正堂。
二位新人在傧相的指引下,完成成套的礼节,方将新人送人房内。
霍清全程举着扇子,举得手都酸了,硬撑着保持端庄姿态。这下好容易到了新房内,可以坐着,不由得暗暗呼了一口气。
刚一放松便又来了一堆人,吵嚷着要看新娘子。霍清又打起精神来,动了动笑僵的脸,继续端庄地笑着。
“三郎,快,却扇诗,让我们一睹新娘子的玉容。”
高承禹一听又要作诗,愁苦万分,这诗是读了不少,但这一天内要作这许多,还真是头一遭,原以为到了自己家中,能放他一马。他见霍清手持的扇子上绣着并蒂莲,想了片刻说:“素手抚扇起,皎月醉清风。芙蓉半遮面,不得窥真容。”
霍清忍住笑,这诗也太应付了些,但今日实在折腾久了,便放了他这回。她应众人意,缓缓将扇子放下,露出露水般的双眼,细长的眼只看了他一眼,便低了下去。
高承禹这才看清楚今日霍清的妆容,但即便是浓妆下,也没遮去她生动的笑影,只觉得心中微微一荡,便呆了片刻。
立即有老妇人和婢子进来,端上一盆水,供新人在盆中洗手。又有婢子端上一个盘子,盘中盛了一块肉,瑞雨将盘中的肉分成两碗,端到二人面前。两人依礼将肉吃了,以合同甘共苦之意。再饮过合卺酒,老妇人从二人头上各剪下一缕头发,做成一个结,收于一个匣子中。
高承禹解下霍清头上的一根丝绳,剪下她耳后的一缕头发。霍清帮高承禹除了冠,也剪下他的一缕头发,放在托盘中。高承禹用丝绳将两缕发丝缠在一起,装入一个匣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