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最终结果是洗清了吐蕃的嫌疑,他们一路的经历,放走那个杀手这事除了周尹没人知情,其他细节原封不动都记录在案,皇帝看过后也是疑惑重重,但至少,能确认杀翟临的人与杀囚犯的人并不是同一拨人。这个其实是个完全不用印证的事情,杀人灭口的定然是其他人,必然和杀翟临的人有关。如果那黑衣人是来救人的,那倒是少了条线。
但是对于这次布的局所得出的结论要怎么解决,高承禹与深思产生了异议。
高承禹情绪有些激动,对沈思说:“我们现在已确定是吐突承璀下的手,为何拿他没办法?”
沈思叹了口气说:“我们没有证据。”
高承禹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想说什么又停住了。
沈思看着他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咱们现在掌握的不能成为证据,我们私下动的这些手脚,调动的这些人,如果说出去有什么后果?”
高承禹不是不知道,监视吐突承璀、偷梁换柱、引蛇出洞、顺藤摸瓜,这若是提前经过皇帝同意,的确可以作为线索与证据。而现在,这哪一件能说给外人听,欺君二字便担不起。
高承禹颓然坐在脚塌上,书房里安静得如同一潭古井。
沈思又开口低声道:“如何让陛下相信,我们没有与军中合谋?”
高承禹听到此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押送囚犯的人是军中将领,他们想要这些计划一一实现,定然是和军中串通好,只这一件,就够皇帝忌惮的。
高承禹哑着嗓子道:“我明白,我只是…不甘心。”
沈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们从长计议,这些日子盯着他的人不用撤。我们需要找个一击必中的机会,让他百口莫辩。”
高承禹琢磨着:“一击必中?”
沈思眼神坚定地道:“陛下最忌讳什么?”
高承禹顺着沈思的提问默默地说:“最忌讳朋党、专权、立储….”高承禹忽地站起来,不可思议地望着沈思:“你想到了什么?”
沈思点头道:“立储一事纷争渐起,陛下最忌讳什么?”
“自然是身边人与皇子勾结。”
沈思点头。
高承禹急忙问:“你有何打算?”
沈思并未回答他:“还未想好,容我再细细考量。”
高承禹突然想到一人:“既然现在那黑衣人还得留着,我们只有两条路,一是跟踪到与他们接头的人,一起抓获;二是借黑衣人对吐突承璀的敌意,布局。”
沈思一听,猜到高承禹已有了渠道,便说:“若是直接抓获,很有可能什么也问不出来,到时什么线都断了,后一个我觉得可行。”
高承禹想起来若微,这姑娘能被翟临当作文樾院的眼线这么多年,打探消息也是有一番本事,按照如今的线索,递个消息对她来说也是件容易事。
沈思见高承禹回过神来,说:“此事不急,观常的灵柩明日便回来了,明日下朝我们一起去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