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殿上的气氛凝重异常,皇帝显然是动了大怒,本来与郭贵妃或是遂王往来的事情,皇帝已决定不再深究,但今天出了这些事情,让他一时新仇旧恨都烧在心头。咬着牙恨恨地道“私自勾结亲王,罪加一等。”说完瞟了一眼李宥。
李宥似被刀子划过,身形晃了晃,被身旁的人扶住。
李相启奏道:“陛下,吐突承璀唯利是图,是非不辩,干涉朝纲,不可轻饶。”
这句话一出,立即有不少大臣站出来对吐突承璀进行控诉,甚至有人更是说出吐突承璀平日如何嚣张跋扈。
皇帝只一瞬便宣判了吐突承璀的结果,主犯的几个宦官各自贬黜,吐突承璀贬为淮南监军。
这圣令一出,大部分都露出满意的神情,不料皇帝又开口道:“遂王李宥禁足一月,贵妃郭氏,教导无法,同罚。”
瞬时间,朝堂一片寂静。
遂王李宥冷不丁听到对自己的宣判,颤巍巍地伏倒在地,哭着道:“臣知错,臣知错,父亲……”话未说完,已是哽咽难言。
看见李宥这番模样,皇帝李纯也有些动容,他这个儿子,自身没什么出彩之处,对他一直孝顺谦恭,若说为何让他不喜,那只怨母亲太过于强大。若他不是郭贵妃的儿子,扪心问,他应该会对他好一些吧。
想到这里,皇帝李纯心软了下来,说:“去吧,静静心思,对你也是有益的。”
李宥巴巴地望着皇帝,连连点头:“儿一定谨遵父亲教诲。”他原本还想替母亲求情,但终归没开口,他是没什么能力,不够聪慧,但也不傻。
高承禹与沈思交换了一下眼神,并未说话。
朝堂风波过后十日,是翟临的生祭。沈思和高承禹在翟临的坟冢前,洒下了那瓶原本准备好的为他从边境归来接风的玉壶冰。
高承禹仰头,将剩下的酒灌入口中,直冲鼻腔的凛冽激得他鼻子有些发酸。
入冬后,坟茔前除了那几棵松柏外,其他的植物没有一点生气,枯叶落了一地,发黄的干树枝横七竖地戳着。高承禹将坟前的树枝用手拨开,扶着碑石便坐了下来。
吐突承璀已经离开长安,远赴淮南。但这一刻,沈思和高承宇似乎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个结局自然是他俩想看到的,但又能如何呢,翟临躺在这里,终究回不来了。
沈思问:“那个盗贼如何了?”
高承禹答:“发配到黔州服徭役了。”
沈思点头。
高承禹补充道:“他已是累犯,这样的结局也不冤枉他。”
沈思又点头,道:“难为你,一番思谋用在了这等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