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叫什么?”
“李建华。”
“才三四十年,应该还在吧?”
“死了,比我死的还早。”
陈元脸上微微一沉,他早猜到了这个答案,但从唐韵口中说出来,他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些信息。
“你们是怎么死的?”陈元问道。
“知道了,然后呢?”
陈元想了想,很诚恳的道:“然后我会试着开解你,若是有什么让我心里不爽的内容,应该会杀掉一些人吧。”
“呵呵,不用的,最后几个该死的已经死了,不该死的,我也杀了。”
唐韵声音柔柔的说着,眼睛清亮,笑容和煦的道:
“我挣扎着回来,就是想着多杀几个人。
凭什么我要在十八层地狱里受苦,那些人却一个个活得好好的,
每人分几套房,拿着拆迁款,做生意,存银行吃利息,父慈子孝,儿孙满堂。
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血债必须血偿!”
陈元有些沉默,这番话里的内容不少,他道:“我不反对你为自己报仇,可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无辜的人。”
“无辜,从来都没有无辜。”
唐韵冲陈元笑了,摸了摸小梦瑶的头发:“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对吗?”
似乎感觉到头上有些发痒,小梦瑶“咯咯”笑起来,小脑袋躲闪着,头发突然舞动,如同八爪一般缠绕上唐韵的手腕,显得有些诡异。
“嗯嗯嗯。”小梦瑶点了点头,然后又看着陈元笑了一下,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
这一次,陈元可不会将这对母女再当成无害的了,他再天真也不会认为食血鬼逃到这里是因为巧合,而且他刚才一走进这件房间,心里就隐约有了一种警兆。
他看着唐韵:“死的有点多了。”
“是有点多。”唐韵又轻轻笑了笑。
“不过我恐怕你搞错了,人是食血鬼杀的,它是它,我是我。”
看着唐韵清明的眼神,一时间,陈元心里升起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非常怪异和恐怖。
当下,他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手中枣木剑,然而……枣木剑在刚才就已经断掉了。
“呵呵,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你随时可以杀掉我。”唐韵风韵的躯体依旧很是放松,俯身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里面的茶水,随即,她身上那怪异之感消失不见。
陈元没说话。
在天眼术之下,对方身上的气息当真很弱,跟普通人一般。不过他可不敢掉以轻心。
“我引你过来,是要跟你说一个故事,我的故事。”唐韵说道。
“你说吧,我听着。”
过了片刻,唐韵才继续道:
“世人都说因果循环,种善因得善果,种恶意得恶果,佛道儒释都有这样的理论,大致相同,他们教人向善,告诉我们要做好事,莫行恶事,来世才能得福报。
我父亲也是这么教育我的。
他说燕儿,你要努力读书,将来好建设祖国。
我因为听话,那个时候,我是一个好姑娘。
我努力学习,爱护同学,然后相应号召去艰苦的地方工作。
我去山里给孩子们上课,每个月二十三块钱,两斤猪肉,二十斤大米,
一干就是两年。
我当然也做好事,帮老牛头背苞米,帮林婶婶放牛,帮小庆嫂子喂猪割草……
然后,我就被小庆嫂子卖掉了,
价钱是一头老母猪外加三百块钱。”
陈元沉着脸,没话说。
唐韵幽幽叹了口气,微笑的脸上忽而有了一丝深沉痛苦。
回忆往事,特别是回忆痛苦的往事,无异于将结疤的伤口掀开,而唐韵,恐怕是在拆骨头。
她抱着想小梦瑶,身子往后靠,继续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讲述她的经历。
“那是一个很穷的小村子,穷得女人差不多都跑光了。而买我的那一家人就更穷了,有三个儿子,还有一个老汉。
三百块钱还是他们存了好几年才攒下的,为了给小儿子娶媳妇,好给他们家传宗接代。
关我的那间屋子不大,而且很湿很黑,窗户也都封死了。
我哭闹了很久,他们怕我想不开,就将我给捆了起来,饿了我三天,只给我水喝。
三天后,小儿子就迫不及待想要结婚了,摆了两桌酒。
那天,还是我三天来第一次看到其他人。
我哭喊,我拼命的大叫,我向他们喊救命,
他们却说……你家的新娘子真漂亮!
晚上我被弓虽奸了,先是小儿子,
第二天是二儿子,
接着是大儿子,
最后是老汉。
我想死过很多次,可惜都没死成。
呵呵,这样绝望的日子过了有三个月。”
唐韵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后来,你猜怎么着?”